案情的經過,倒是都捋清楚了。
隻是,凶器和凶手染血的衣服,至今未能找到。
如果就這樣結案,未免草率……
縣太爺一時沉吟起來。
看出上司的猶豫,一個心腹湊到近前,低聲道:“老爺,黑崖村邊上就有一條大河,如今正是春季開汛,水漲浪急,凶器和衣服,恐怕早就扔進河裏,根本找不到了。”
縣太爺一聽,愈發頭疼,他皺眉道:“一樁凶案找不到凶器,畢竟是個瑕疵。”
那心腹在官場打滾了二十年,是個老練的刀筆吏,他覷著縣太爺的臉色,斟酌著,語氣誠懇道:“老爺您到任不滿一年,還沒有辦過一樁像樣的案子,這案子再這麼拖下去……老爺,您要盡快立威啊!”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縣太爺是新上任的,坐在這個位置上還不到七個月,這樁案子,是他辦的第一樁重大案件。
如果就因為無法找到凶器,而一直拖延下去,死活結不了案,當地百姓會怎麼看他?
上級知道了,又會如何審評他呢?
想到這裏,縣太爺頓時下定了決心,他狠狠一拍驚堂木!
“宋小義!人證物證皆在眼前!你還想抵賴嗎!”
宋小義一聽這話,連哭帶喊直叫冤枉。
縣太爺不耐煩了,他大喝一聲:“來人!大刑伺候!”
最終,嫌疑人宋小義吃不住重刑,終於承認了自己殺害妹夫張大賴的事實。
宋小義的殺人罪名成立,判了秋後問斬。
至於張家那邊,張富戶中風,張大賴已死,張家如今是張夫人做主。
她才不管真凶不真凶,劈頭蓋臉把甄玉罵了一頓,利利索索將她趕了出來。
甄玉倒也沒怎麼抗爭,畢竟她本來就不想留在張家。
她回了娘家。
宋老四一見她,活像見了地獄的惡鬼,恨不得拿鋤頭夯她!
“你還有臉回來!”
宋小義重枷下獄,就連宋陳氏也被牽連。
縣太爺考慮到她是犯人母親,母子天性,她包庇隱瞞也情有可原。
宋陳氏被當堂打了五十大板,以示懲戒。
此刻她正渾身是傷,癱在裏屋床上哭天喊地,哎唷連天。
甄玉偏偏在這時候回來,可想而知宋老四的反應會多狂暴。
然而甄玉卻像完全不當回事,女孩揚起清秀無儔的臉,隻淡淡道:“我回來,是要拿走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宋老四一愣,愈發火大:“這兒有什麼是你的?賤丫頭!我們白白養了你一場,結果倒好,養出一頭白眼狼!”
他越說越氣,剛想狠狠扇甄玉一個耳光,忽見甄玉輕輕一抬手,似乎有什麼又尖又細的東西,從虛空中飛出,倏地插進了宋老四揚起的右手掌!
頓時,宋老四的右手從手指尖麻到了手掌心!
那不是偶然被蜂蟲叮咬的那點麻木不適,而是肌肉整塊僵死,關節都無法動彈的嚴重麻痹!而且可怕的麻痹感,從右手一路飛速往下蔓延,很快,他的整條右邊胳膊猶如石化,全都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