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勳換了常服,叮囑了幾句小太監今日的事不可泄露的話。便往正殿中來看母親。彼時魏國公一家正好拜了老王妃從正殿出來,見南安郡王在殿外正進去。忙行禮,寒暄了幾句也不敢耽擱,素日是知南安王最是孝順。
老王妃正被人說得聒噪,見兒子來,忙叫著來自己身旁坐下。侍女端了王太妃為他備的果茶,他接了過來,隻呷了一口。
“母親若是乏了,該早早歇息才是。”
他見母親時,臉上總掛著一抹微笑,若不是他右臉毀容,今日該來的就是什麼縣主、郡主之類的人物了,也不會隻來了些國公府、侯府之類。自家這個兒子從小便生了一副好麵孔,隻是可惜了。
周時勳見母親愁容滿麵,知道是今日未得她心意,於是溫言軟語:“母親怎麼生辰也愁眉苦臉的,是旁邊的人伺候得不周到麼?”
話才落音,宮女太監跪了一地,老王妃則不在意的擺擺手,讓他們起來,道:“這倒沒有.......我是在愁你的婚事。”
“孩兒的婚事有何好愁的?”
“你這孩子,我知道你不想成婚。但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如今你已經二十又三了,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周時勳不語,麵色沉靜。
“母親看上哪家?”
“臨安侯府的嫡女不錯,隻是門第不顯,況且她似乎不大願意。”
聽見臨安侯府不願意,周時勳隻是眼皮微掀,沒有更多的回應,默默的聽著王太妃說。
“......還有安國公孫女,魏國公、魯國公嫡女。其他的看著有些木木的,要麼就是太過諂媚。”
聽了一會兒,他看著王太妃倦容滿麵,起身道:“母親若是累了,兒子扶您去休息。”
王太妃嗯了一聲,被兒子扶著起身,懶懶的走進內殿。
將母親安置下,周時勳又往前院去和客人打過招呼,讓長史陪客,自己回了書房。
他的書房異常的簡單,進門是一座水墨的屏風,畫著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再往後便是一丈左右便是他的書案,小時候父親最愛在這裏教他讀兵書,教他做人的道理。
再旁邊便是一排排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像一個小型的收藏館。他涉獵極廣,幾乎都有收藏。
他從案桌旁的畫筒中拿出一卷塵封多時的畫卷,就著案桌展開,上麵出現了一位容色傾城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秦媔。
燭光被門口的風吹的彎了腰,他漫不經心的用手護在燭光前,皺眉看著屏風處開門進來的人,是小太監臨風。
“走了?”
“回王爺,那小娘子走了。”
案桌前的人嗯了一聲,見臨風不動,將畫卷合上道:“有話便說。”
“是,奴婢聽老王妃身邊的綠蘇姑姑說,王妃有意魏國公家嫡女。”
臨風說完,瞟了自家主人一眼,見不曾有任何反應,才站起身。朝後退了幾步,轉過屏風,將門掩上。
周時勳見他走了又將書丟在案上,望著燭火,微微揚起下巴,看著麵前的燭火陷入沉思。忽爾將燈吹滅,書房頓時陷入黑暗中。
屋外的人見燈滅了知道郡王要歇在書房,便遣出了宮女太監。
淩晨的風格外的清爽,周時勳被宮女服侍著穿了官服,向母親請安便往宮中去。
官員卯時上朝,從午門的西側門進了宮,走上漢白玉拱橋,往太和門進去,便可等在太和門前的廣場等待皇帝的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