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也就是除夕夜。
後山的石門被打開了。
來人正是言渝璟。
抱了一懷抱的東西，手上掛滿了各種吃的東西，走一步看一步地出現在池翊的視線裏。
“你怎麼來了？”
長久沒有開口說話的嗓音異常的沙啞，好聽的少年音多了幾分啞，有些成熟感。
這是兩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麵，言渝璟以前也來過，但都被擋了回去，帶的東西也不知送到了沒有。
隻有今天過節，沒有人看守，他這才帶了兩個人來幫忙，倒不麻煩，隻是費了些力氣。
“今天除夕，我來看看你。”言渝璟把帶來的糕點拆開，擺在他的麵前，“這是近三個月以來城西那家商鋪裏出過的所有新品，還有除夕特別......”
“唉，才三個月而已。”池翊嚐了口海棠酥，甜甜的味道也還是提不起興趣來，“我感覺像是過了三十年一樣。”
被關在這裏的滋味一定不好受，見不到陽光，聽不到聲音，靜的隻有他一個人。
言渝璟喉結滾動了圈，再開口時多了幾分的隱忍，“你一定要去中原，為什麼？”
“西域不是誰想要攻打便可以拿下的小地方，他們在翻臉之前也要考慮到自己的情況。”
“近年來西域沒有少上供財產，為的不就是那搖搖欲墜的和平，兩方和平卻全靠的是西域的退讓。”
池翊又挑了兩塊糕點，“不過我去當然是幫你了，也是幫我自己唄。”
言渝璟垂著眸，眼底的情緒漸漸變濃，“你不去結果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當然有不同了。”池翊並未察覺到什麼，挑了一隻最大鴨翅，捧著啃，“多一個人成功的幾率就更大，你要是不行，關鍵時刻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忙......”
“你幹嘛？”正說著，池翊無意識地掃過他，對上視線，有些奇怪地遞來了一隻鴨小腿，“剛才沒吃？”
“吃過了。”言渝璟搖了搖頭，又把鴨小腿放了回去，“你慢慢吃。”
“那你還盯著我看。”池翊嘟囔了句，繼續啃他手上的鴨翅膀。
“不喜歡你可以放棄。”
池翊吃的正滿足，忽然聽到他說，懵了一瞬地幹看向他。
可能腦子太久不活動，真的有些生鏽了。池翊慢了許久反應過來，“你想讓我待在西域？”
“為什麼？”
“不值得。”
三年的光陰賭一個結局很不值得。
言渝璟斂目低垂，“若是失敗便什麼都沒有了，你的三年付出到頭來沒有任何收獲。”
“失敗我也認。”池翊不啃鴨翅了，目光也變得嚴肅，“但你是怕了，還是真覺得自己贏不了那些人？”
良久。
言渝璟啞聲道：“......我怕我贏不了。”
辜負了所有人的期盼，更怕......你會失望，會後悔做出選擇。
“怕多正常。”池翊突然有些心酸，“我還怕到時候打不過那幾個死士呢！”
三年，苦了三年，啥也不是。
別說去中原了，他連門都出不去。
想想還挺讓人憂慮，池翊淺淡的目光閃了閃，壓低嗓音，“到時候我要是沒打過他們，你幫我一個小忙唄？”
三個多月沒見，他還是那樣。
言渝璟撩起眼眸，神色昏暗不明，“要我做什麼？”
說之前池翊先問了別的，“我們是什麼關係？”
言渝璟抿緊了唇，“......朋友。”
“錯！”池翊湊了過來，“我們是有過婚事的親人。”
“.........”
言渝璟垂目看著他，薄唇微啟，“你說。”
池翊：“我要是打輸了，你就想辦法把我帶走。”
言渝璟拒絕了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