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茹看著劉高的馬車疾馳而去,便立刻跑著進了周宅。
她見周生正躺在院中的竹椅上,眯著眼睛閉目養神。
似乎是腳步聲驚到了周生,他立馬睜眼看了過來,而後溫柔地笑著朝自己伸開雙臂。
薑玉茹想也沒想便撲進了那個寬闊又結實的懷裏,“我叫人準備了飯菜,想著你累了這些日子,也沒吃好睡好。”
於是不遠處的柳枝便提著食盒走了過來,周宅家丁很有眼色地立刻給桌凳安排在了院子裏。
柳枝布好菜後便出了大門在馬車旁等著。
薑玉茹將周生拉起來上了桌,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多吃些。”
院子裏就剩下兩人,周生先是親了親薑玉茹的額頭,而後才吃起菜來,“玉茹,你真好。”
薑玉茹還沒來得及回話,周生又道,“此生能娶了你做妻子,是我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份。”
薑玉茹抿唇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這樣好,好了,快吃飯吧,吃完好好睡一覺。”
薑玉茹清楚的感覺到,經過上次百葉蟲的事之後,她與周生的情感更加融合了。
而在這之前,薑玉茹對待這份感情還是很青澀的,她與周生一樣,懵懵懂懂地不知將一顆心怎樣展現給對方,但如今不同了,他們在一條路上攜手奔赴,期盼著展望未來屬於他們的美好。
周生吃得很香,薑玉茹見他漸漸放緩了動作,知道他是快要吃飽了,便遞去一杯茶水,好叫他潤潤喉嚨。
飯後,周生靠在竹椅上,薑玉茹給他輕輕揉著腦仁兒,一幅悠閑得意的畫麵。
薑玉茹有些不解地問出了這幾日來的疑惑,“你是怎麼說服孔釗將人聚齊還不露痕跡的?”
周生唇角一揚,頗有些得意,“其實他們的賬目沒問題,就是有問題也不可能放在明賬上,我隻不過提前叫一名登記賬冊的人將他所記錄的賬冊重寫了一份,改了幾處數字,在劉高去請示孔釗的時候,將當月賬冊替換了引出各家族的人後又重新換了回來。”
薑玉茹動作微微一頓,她有些不安道,“那謄寫賬本的人你安置好了嗎?你就不怕孔釗看出什麼來?萬一露餡兒了怎麼辦?!”
周生抬手覆在薑玉茹的手上,柔聲道,“無妨,賬目那麼多孔釗他們不會冊冊都記得清楚,人我也安排好了,他與孔釗他們沒有關係,隻是一個討生活的工人,他們做這一類的活兒做多了,時間久了自然能記得一些,唬唬人還是可以的。”
周生說完便笑了,他揚起腦袋倒著看向薑玉茹的臉,輕笑,“玉茹,你這樣擔心我,我很高興。”
薑玉茹連忙捂住他的眼睛,不好意思道,“別老是說這些……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不簡單。”
“何事?”
薑玉茹正經起來,周生也不同她玩鬧了,認真聽著。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陳遇府上暗牢的事麼?”
周生點頭,“記得。”
薑玉茹繼續道,“寧州牢獄有的是位置,便是節度使也不可能會在自己府上弄出個暗牢來,密室倒是常見,可陳府裏的那個暗牢裏,似乎關了好些人,他們不會說話,隻會嗚咽發聲用動作和撞擊的聲音來表達情緒,我雖然沒有看清那裏麵長什麼樣,都有些其他什麼東西,但我總覺得陳遇不簡單,還有他身邊養著的那個戲子,和他手裏的百葉蟲……”
說到這兒薑玉茹顫了顫身子,周生握住她的手,才叫她勉強鎮定一些,薑玉茹繼續道,“那百葉蟲雖不大,但撕咬啃噬人時卻能讓人產生迷幻,從而放大人內心的恐懼,我因為本就懼怕那一類東西,所以更是痛苦,可尋常蟲子怎麼會有這樣大的作用?!當時因為太過害怕忽略了這一處,現在想來,與梁王勾結的主謀恐怕不止孔釗一人,陳遇應該也助推了不少,並且陳府暗牢裏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周生聽得認真,他忽然坐起來側身一把將薑玉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妻說的有理……那,我倒是不能將所有注意力都隻放在孔釗身上,陳遇還有那劉高……看來得一起收拾了才幹淨。”
薑玉茹羞羞地坐在他的腿上,“難不成你還想期盼他們能因為孔釗的事改過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