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母親她個性要強,這段日子是委屈你了。”
少女婚後,夫家給取的小字便是‘溫良’,隻有丈夫私下裏叫。
譚小璐看著那權少遊微皺著眉,一雙大手握著少女的小手,拇指摩挲著少女指尖包裹的紗布。那是早上婆婆讓她端著燙茶造成的傷痕。
有些疼,溫良瑟縮了一下,想要抽離,卻在看見男子溫柔的眉眼時,繼續乖順的安靜坐著,搖頭回道:“是妾身的錯,妾身本就出自小門小戶,往後若要與世家夫人們談笑自如,少不得要懂許多規矩。否則,若是因為妾身而讓外麵看了權府笑話,妾身萬死難辭。”
“你是我權少遊的夫人,不必如此恭謙,就算得罪了一些人也沒關係,說錯些話也沒關係,我都會處理好的,權府百年流傳,不會被任何人談笑。”
少女笑著點頭,羞澀而大膽的靠在男子懷裏。
不得不說,這一幕還真讓人有點酸。
吃了一嘴狗糧的譚小璐這時候也有點對這男人改觀了。
除了年齡,按照現代人看來比女子大了十歲左右之外,樣貌,氣質,都表現出了一個世家公子該有的水準。
對於古代女子來說,算是好的婚姻了吧。
所以......她作為一麵鏡子到底是來幹嘛的。
日子波瀾不驚的,讓譚小璐從崩潰到抑鬱,再到最後的平靜無波。
莫名其妙的虛耗了三年的光陰。
要說這三年吧,譚小璐仍然不得知少女名字,似乎隻剩下溫良,或者是鍾氏,這麼兩個稱呼。
在譚小璐看來,權少遊三年來並未納妾或者通房,除了工作,幾乎夜夜宿在溫良房中,算是古代好丈夫了。
隻是那個婆婆有些太急躁和強勢了。
不就是三年無所出嗎?
這段時間,簡直不給溫良好臉色看,雖然以前也沒好臉色,但是最近更是像沉默中即將爆發的獅子。
隻會從溫良身上找問題,就不會想想萬一是你兒子不行呢。
害得她每天晚上都要被溫良拿在手中,洗個鹽水浴,淚水真的很鹹啊。
這麵鏡子似乎是溫良亡母的遺物。
直到這天——
“妾身請求婆母做主,為夫君...納妾!”
主位上鬢角如銀,手握錦繡墨竹套子湯婆子的婦人微抬起頭,隨著她的動作,一旁的丫頭機靈的接過湯婆子,換上一杯溫熱茶遞上。
婦人接過上好的女貞雪頂泡製的茶,細呷一口,說道:“念在少遊當初為你拒了與寧國公小姐的親事,我予你二人三年時光,可這三年,你未能為權家誕下一兒半女,更未為丈夫增添妾室,而這善妒之名可從未落實,傳出風聲。”
溫良頭更低,腰更彎了些,身形更顯得生怯,“妾身謝婆母維護體麵。”
“知道便好。”婦人說著將茶叩在一旁案上,發出低沉的響聲。
這響聲如同敲打在溫良心上的棍子,讓她一言不發的跪下了。
婦人這才嘴角微抿,露出絲笑容來,“明早你招呼著,大理寺卿林家幺女就給少遊納為貴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