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文在彌留中,看著燈光下一張張憤怒呼喊的臉。人們呼喊的什麼也聽不清了。他恍惚中想到自己的父親,教導自己王家家訓的時候
“克勤克儉,無怠無荒。”
“克己奉公,福澤綿長”
“哈哈,克勤克儉,克己奉公”王軒文嘴裏呐呐的念道。他隻看到了他父親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們王家的家訓早就被丟在了不知道哪裏。
在恍惚中,他看到了曾經王家祖先王麟。在母親含辛茹苦的撫養下,兢兢業業的讀書做事,最後回到家鄉。卻一步步變成了一個怪獸。
王軒文被掛到了木台邊上的木杆子上。其他一起參與作惡的王家仆人也都被吊。隻有王忠和幾個參與少的,被判處勞動改造10年。在新建的農場做工。待遇一切都是最低的保證。
而王家王彥王勇的妻子都被農場參與改造。他們兩個孩子還不大,倒是被允許可以自己帶。等到上學後,就要在學校吃住了。當然被知道情況的人歧視也是免不了的,誰讓他們的父親犯下如此大的罪惡。這都會影響自己孩子以後的成長。
在行刑完畢後,江林一方麵宣布所有清水鎮的鎮民土地集中,不願意種地的,可以參加這邊的紡織廠被服廠,還有農場裏的養殖部門。農場的地還暫時由鎮民自己打理。這段時間每個月救難軍都會在這裏給大家發放糧食。等到過完年春天播種的時候,就會統一播種了。
“吊死他,吊死他!”馬慶炳半夜回去,第二天就發高燒了,嘴裏呐呐的念著昨晚自己經曆的那一幕幕。自己還算是安化縣有知識的文人。但是昨天的一幕對他衝擊太大,他原本就糾結在隨波逐流還是堅守理念。但是昨晚他知道,他沒有選擇,他隻有隨波逐流。他晚上回來做夢夢見自己 又來到昨晚的場景。看著台下眾人瘋狂的臉龐。忽然吊在木杆上的人變成了他自己。他大叫道,聲音卻怎麼也壓不住下麵的呼聲,他最後越來越累,越來越沒有力量,最後他忽然也成為了下麵的一員。高喊著吊死他吊死他。
“江大夫,他沒事吧。”李長門看在床上說著胡話的馬慶炳,心裏感歎人生的脆弱,昨晚還好好的,今天就躺著起不來,還不知道能不能過去這個坎。
因為在古代,生病發燒是特別危險的一件事。沒有消炎藥的時代,隨便一個感染就會要了一個人的命。
“沒事,心虛膽顫。邪風入體。喝個退燒藥睡一覺就好了。”江醫一拿出溫度計,看著溫度計說道。
李長門聽了這才放下心來。江大夫可是當之無愧的神醫,自己胳膊中箭,沒幾天就好的沒一點問題了。
“馬慶炳這是過不去心裏的關啊。”李長門看著躺在床上的馬慶炳,喝了藥已經沉沉睡去,呼吸也平穩許多,終於放下心來。馬慶炳和自己不一樣。雖然是個師爺,但其實也算個讀書人。如果吳文新在升升官馬慶炳有機會成為官員中的一員。而他自己隻是個普通老百姓,雖然是個裏長,其實隻是在小李莊輩分大,威望高,被村裏人推上去的。
但昨晚也給他很大的震撼,他看著曾經一個個懦弱的農民變成了瘋狂的戰士。一個個是那樣的不同,也不知道是平時壓抑住了本性,還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連他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參與其中,把自己燃燒幹淨。
而清水鎮的鎮民,雖然晚上回去的很晚,很多人激動的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但第二天他們還是早早的起來。一個個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三五成群的往地裏去鋤草看顧莊稼。在村民眼中,既然有人給自己發糧食。那更要對得起人家。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隻是拿了糧食什麼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