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羅成道:“我娘已經去跟爹爹講了,看他什麼態度,如果他不支持,最不濟,我們還可以去劫獄,我對幽州的監獄的熟悉程度不低於北平王府,你不用太擔心了。”

單嬋盈聽他如此說,不禁十分好奇,“為什麼?你以前在監獄待過嗎?”

羅成道:“是,那一年我十九歲,聽說監牢裏關押了幾個江湖大盜,個個身手了得,我傾慕不已,就故意犯錯,爹爹一怒之下把我關了進去,牢裏的守衛都認識我,自然在我的要求下把我跟他們關在了一起,後來我們就成了好兄弟,我出獄後讓爹爹放了他們,爹爹說那樣做不合規矩,我就隻好劫獄救出了他們,然後我們一起,就去了草原十八部……”羅成說到這裏,目光慢慢‘迷’‘蒙’起來,那塵封的往事又一次撲麵而來。

單嬋盈見他久久不語,抿了口茶,問道:“那後來你回來以後,你爹爹有沒有再責罰你?”

羅成淡淡一笑,搖頭道:“沒有,那次我們去了十個人,回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三人了,都還是九死一生。”

單嬋盈嘟著嘴不由皺起了眉頭,“你也受傷了嗎?”

羅成淡然一笑,點點頭。

單嬋盈道:“以前聽裴賀哥哥說,身上有傷口,就算長好了,以後遇見雨雪天氣還是會很難受,是這樣子嗎?”

羅成不知想起了什麼,答非所問道:“那些傷其實都好了。”

單嬋盈大約猜到他想起了什麼,不覺歎了口氣,道:“羅成哥哥,你心裏還在念著宇文姐姐嗎?”

她突然這樣問,羅成竟不知如何回答,那一次所遭遇的一切,確實不啻與絕境。困於雪山,‘迷’了路,沒有食物,沒有‘藥’物,可是如果他再堅強一點,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有可能帶她活著離開呢?後來他一直都在心裏這樣的問自己。

單嬋盈見他不答,也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自說自話道:“我知道在我二哥心裏,還是須臾都不曾放下過她,當初二哥跟拓跋姐姐一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正因為那個苦衷,二哥說出了宇文姐姐的行蹤,他心裏一直愧疚不已。後來拓跋姐姐死了,二哥他很傷心,有幾個月都不怎麼說話。再後來,二哥娶了二嫂,二嫂溫柔賢淑,家裏家外極能‘操’持,與二哥也是相敬如賓,可是我總覺得他們之間少一點什麼,我是覺得年輕的夫妻不應該是他們那樣子。”

羅成更是無言以對,在他心裏,他又何曾放下過她一時半會?

單嬋盈察言觀‘色’,已明白了大概,當下亦不再言語,托著杯子在手中把玩一會,道:“羅成哥哥,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既然對那個監獄那麼熟悉,不如把地圖畫出來我先熟悉一下,到時候如果真的要去劫獄,也不用臨時抱佛腳。”

羅成點頭道:“好啊。”

單嬋盈見房中就有筆墨紙硯,走去捧了過來,羅成挪開茶具,用墩布擦掉桌上水漬,單嬋盈待他‘弄’好了,鋪開紙張,稍微加了點水化開硯台裏的墨汁,羅成一邊畫一邊給單嬋盈解釋,大‘門’處有多少守衛,幾人一班,多長時間換班,裏麵牢房的分布情況,守衛及崗哨情況。

兩人正聊著,秦夫人卻走來了,她在‘門’口輕輕叩了下‘門’,羅成與單嬋盈俱轉身望過去,彼此見過禮,秦國人看了一眼桌上畫就的地圖,黯然一笑,道:“隻怕這次劫獄是行不通了,楊林那裏有你爹爹安‘插’的人,說是楊林已得到確切消息,單雄信等人已投了瓦崗寨,反了。而在兩日前,楊林已發出檄文,說是明日午時在南市斬殺叛賊同黨。楊林並沒有把人關在幽州的大牢裏,而是羈押在軍中。”

單嬋盈聽完這一席話,心中劇痛,腦中昏沉,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羅成一把扶住了她,“單姑娘,單姑娘。”

秦夫人見單嬋盈閉目不醒,就在她人中掐了下去,良久,單嬋盈才悠悠醒轉,淚水無聲落下,“秦夫人,羅成哥哥,求你們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秦夫人歎了口氣,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拿幽州的統兵權跟他換人,料想他會答應的。”她說完卻不看單嬋盈,隻是注目於羅成。

單嬋盈聽見說要拿統兵權,也就是十萬將士的歸屬去換,覺得這個人情實在是太大,可是另外一頭又是她家人,她好生為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夫人見他兩人都不語,便道:“成兒,你出來,娘親問你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