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故事有一個漏洞,”秦蛾鬆開對方的手,“那麼他為什麼要留下你呢?留下你散播對他不好的傳言。”

“這不是傳言,這是真的!”盧靜抓著秦蛾的衣服,急切地解釋道。

門開了,盧靜的動作和話語一下子停了下來,她死死盯著走進來的人。

來者披著寬大的藍綠色手術罩袍,頭戴手術帽子,籠住了所有頭發,塑料護目鏡、橡膠手套和醫用口罩一應俱全,一副剛剛完成手術的樣子。

他身材高大,甚至要稍微彎腰,頭才不會撞到門框,全身上下幾乎沒有裸露的皮膚,隻有一雙隔著護目鏡的反光俯視著二人。

“陸善……”盧靜輕聲說。

“對不起,盧靜的話可能讓您困擾了。”陸善的聲音出奇地柔和,低沉而富有磁性,“這個時候,自己每活一天都值得慶幸,能見到每個還活著的人也是,有客人來到,奎升榮招待不周,是我的過錯。”

第二個人走了進來,正是奎哥,他穿著一件夾克外衣,除了身上有些微血跡,臉色還有些蒼白,竟然已經看不出受傷的跡象了。

不是吧……我給他留下的傷,不死也得躺上十天半個月吧,現在跟沒事兒人一樣了。秦蛾手指上甚至還有血跡,那是打凹奎哥胸膛所留下的。

“對不起,我奎升榮向您道歉,是我招待不周!”奎哥之前的傲氣全無,低頭哈腰,諂媚地說。

秦蛾盯著他的臉,確定了他不是別人假扮的,就是剛剛被自己打倒的那個。

陸醫生甚至沒有給秦蛾回答的時間,就緊接著說:“我知道奎升榮性格惡劣,可留著他也不得已為之,那麼多人憑空死去,剩下的每一條生命都彌足珍貴。再說,您已經教訓過他了。”

他的眼睛掃過寧溪,說:“我們出去聊,就不打擾盧醫生為您的朋友檢查了,盧靜,不用在意什麼資源,全力救人,我的血清也好,僅剩的什麼藥品也好,都用上去吧。藥留著就是為了救人的,為什麼不能現在使用呢?”

“聽說你的血清有一定的副作用。”秦蛾開口說。

“那是當然了,取得力量一定有相應的代價……那麼說您的朋友還沒有注射血清,而到現在還沒有變異,是您的血在起作用嗎?何浩翔已經告訴我了,您也是免疫者。”

何浩翔那個傻逼。秦蛾心中怒罵。

“盧靜,那就不用給病人注射血清了。”陸善讓開一個身位,抬手說,“請吧,我們出去聊。”

“我走在後麵就可以了。”秦蛾謝絕了對方的提議。

“那好……”陸善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睛看著盧靜,似乎還想說什麼。

他終於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房間,秦蛾跟在他身後,奎升榮在後麵關上了門。

走廊站滿了人,是奎升榮帶著的那些人,他們每一個人的臉,秦蛾都略有印象,要麼被自己踹斷腿,要麼被自己打落牙,十幾分鍾前暈死在樓下的大廳裏。

但現在他們全都清醒地站著,身上帶著血跡和塵埃,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走廊兩邊,臉上痞氣全無,看向陸醫生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