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文件夾放在江小白桌上,站在桌子旁的男人推了推眼鏡。
“我覺得你們這個方案可以再改進一下。”
江小白麵上沒有表情,她看這被退回三次的文件夾,實在沒有心情碰它。
同事滑著椅子靠過來。
“組長,又被退了?”
江小白:“嗯,麻煩大家又要重做了。”
“無語,我覺得他就是雞蛋裏麵挑骨頭,不讓我們好過。”
江小白歎了口氣,沒有回應她,端起杯子起身去茶水間。回來時,她看見一位同事正在摸魚偷偷看電影。
屏幕昏暗,隻看得見一隻僵屍蹭來蹭去。
“小米,你在看什麼?”
小米嚇得幾乎跳起來,誇張的拍著胸脯,說:“姐,你嚇死我了。看鬼片呢,我就再看一會兒。”
江小白沒管她,定定看了兩眼屏幕就走了。
這僵屍醜死了。
等到華燈初上,城市裏燈火長明時,江小白才從公司出來。
說來說去,退來退去,搞半天還是要初版的方案,江小白疲憊地無力吐槽老板。
晚飯吃得少,本來不餓,看見對麵馬路上的夜宵攤子,不知怎麼的,江小白肚子叫了起來。
紅燈好像格外久,江小白等到跳了綠燈,抬腿走上斑馬線。
正走在馬路中間,突然的,一股卡車的大燈直照在江小白身上。
眼睛一疼,她反射性擋住臉,在抬眼時,一輛失控的卡車直直衝她撞過來。
江小白瞳孔驟縮,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在被撞飛出去之前,她分明看到卡車裏麵沒有人的。
入眼的長街,是兩邊灰白色的建築,複古的青石板直鋪而下。
民國時期古色古香的小鎮,江小白頹廢的歎了口氣。
說來到是神奇,死竟是沒死成,一睜眼卻是來到了民國年代。
明顯的很,她也隨大流穿越了,但她穿越來卻是沒有什麼金手指和什麼鬼係統。
這是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世界,她小心翼翼地在這裏混過一天又一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需要她拯救世界,也不需要她救贖什麼墮入深淵的男主。
她是在一對夫婦家醒來的,二人開的是一家小酒館,見她一問三不知便好心留她在酒館前台做賬。
好在她識字,謝天謝地,關鍵時刻九年義務教育救她一命,不然在這和時代不知道要怎麼混下去。
她作為一個女子,在酒館裏幹事倒不是什麼容易事,少不了喝醉的浪蕩子調戲幾句。
這不是穿書爽文,她沒有什麼奇異功能,低著頭不說話,再不行頭再低點。
每每這時,酒館老板拿著板子就走上前來,叨叨著說:“說了多少遍了,喝醉了不許在我店裏惹事,滾滾滾,出去瘋去。”
江小白吐出口氣,朝老板投去感激一眼,老板低聲說:“女娃子,不用理會他說的些醃臢話,安心幹事。”
今天夜裏天上格外的昏暗,沒有星星月亮,不太看得清道。今夜是江小白留下關店,等她鎖上大門時街上已是人煙稀少,走上街道便感覺一陣不對勁,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夜裏的空氣帶著一絲潮濕的氣味,江小白好像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朽味道,夜色更深,遠處彌漫著淡淡薄霧。
她不由得加快腳步,再轉個彎就到了住的地方,沒什麼事的,她安慰自己想著。她是和夫婦住一起的,他們給她單獨清理了一個小隔間。
江小白撥動著鑰匙扣上僅有的兩枚鑰匙,正準備開鎖卻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從屋裏飄出來的。
後脊一陣發涼,她的冷汗不斷下滑。
聞到這股味道,江小白撥鑰匙的手抖了抖,心中罵娘。
憑什麼別人穿越不是金手指,就是遇見甜甜的戀愛,輪到她這兒就成了恐怖片犯罪現場。
江小白的手停住,手臂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腦子瘋狂轉動,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就這麼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