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巴車上顛簸了一路,鄭依對鄧甜甜有了新的認知。
好能嘮的女孩。
鄧甜甜跟她從時裝流行聊到歌手明星,從求學經曆聊到家庭背景。鄭依也不傻乎乎地和盤托出,隻扯些有的沒的,透露了自己父母均為大學教授的家境和中考不錯的成績等,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沒必要太裝,但也沒必要太真誠。如果這個時候就把自己的過往經曆和盤托出,絕對會成為無聊高中生間口口相傳的八卦。
學校到軍訓基地實在路途較長,整整兩個小時,前一個小時,鄭依還勉強應付著鄧甜甜,後一個小時完全撐不住。鄭依開始懷疑人生,為什麼她要忍受這個小妮子這麼久。這麼想著,她開始戲精上身:“甜甜,你有沒有聞到車上好濃一股汽油味啊。”
“是有點,長途車都這樣吧。”
“不行,我好想吐啊。”鄭依裝出一副快吐的樣子,正對著鄧甜甜。
甜甜被她嚇一跳,尷尬地想躲開。
鄭依裝作把嘔吐的感覺咽回去的表情,體貼地開口:“我對著窗戶哦,不對著你,萬一要吐了也不吐你身上。”
“好的好的,你實在難受去跟老師說哦。”鄧甜甜忙不迭地應聲。
總算清靜了,鄭依背對著鄧甜甜,長舒了一口氣,很快在車子的搖晃中進入了夢鄉。
等車開到軍訓基地,鄭依剛好醒轉,慢悠悠地下車呼吸新鮮空氣。
誰知道還沒等她休息夠,就有黑臉教官上陣了。第一步就是檢查有沒有帶不該帶的東西,收了一波後,馬上領他們到宿舍整理內務。下午就開始正式軍訓。
八月份正是酷暑。本來是該待在房間裏吹空調吃西瓜的快樂時光,他們在烈日下站軍姿,剛好是下午一點多,可以說是一天中最熱的一段時間。
饒是鄭依也有點堅持不住,即使她小時候和大人一起幹農活也會盡可能地選好時間段,盛夏時莊稼人也不怎麼願意出來,都是寧可早起出門,趁太陽還沒有那麼烈之前收工回家。
軍訓可能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鍛煉人在各種極端環境下的意誌力吧,唯一的盼望就是等著教官說原地休息15分鍾。後來鄭方圓一直打報告說自己鼻子癢要撓一撓。
“報告教官,我鼻子癢,申請撓一下。”
“撓。”
“報告教官,又癢了,好像有蚊子還是蒼蠅一直在叮我。”
“撓。”
“報告教官,好癢,撓一下。”
“為什麼蚊子光叮你,不叮別人。”
“可能是我胖,流了太多汗,臭了,招蚊子。”鄭方圓話音剛落,周邊就響起輕笑聲。
“其他人不準笑。好笑嗎?”
“教官,能撓嗎?”
沒想到教官一腳踢在鄭方圓身上,這一腳用了大概十分力,踢得鄭方圓直接摔倒在地上,腿上直接腫起來一大塊,人也倒地有點爬不起來。旁邊的顧風馬上去扶鄭方圓,衝著教官嚴肅地說:“教官你幹嘛?”
“你不服嗎?”
“是的,不服,無緣無故為什麼踢人?”
“不遵守紀律不該教訓嗎?”
“你自己說的,站軍姿的時候如果覺得癢可以撓,隻需要提前打報告,打了報告就可以撓。你自己說的,凡事都要打報告,那既然他打了報告,你可以選擇同意,也可以選擇不同意,就是不可以隨便踢人。你這樣才是不遵守規章製度。”顧風條理清晰地反駁道。
“我就是規章製度。”年輕的教官剃著寸頭,一臉狂妄地吼道。瞬間男生們都不樂意了,一個個叫著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成為規章製度。教官有點壓不住他們了。
其實來給他們軍訓的教官也不是現役軍人,而是國防大學的學生,所以行為處事上也有點意氣用事,並不完全按照規章製度來,說出來的話和做出來的事也不是那麼言行合一、前後一致,自然就引起同學們的不滿。
總教官聽到這邊學生圍著教官吵嚷,趕緊跑過來,了解清楚原委後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就把這事情揭過。於是,一班教官和男同學一起做俯臥撐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倒是女同學們獲得了喘息的機會,一個個都躲到樹蔭下麵乘涼,雖然沒有風,但好歹不是太陽直射了。
“顧風是這麼個性格啊。”鄭依隨口和鄧甜甜搭著話。
“對啊,很帥是吧。長得帥,性格也酷,人也講義氣。我們原來初中好多女生都喜歡他。”甜甜接道,“其中還有謝妙雪。”最後一句她輕輕地,湊近鄭依耳朵邊講。
“哦我知道。”鄭依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怎麼知道?就昨天一天,你就看出來了?”
“啊,對啊。”鄭依自知失言,差點露餡,如果不是前世的記憶,她當然不知道。
“厲害厲害,火眼金睛。感覺以後什麼八卦都瞞不了你。”鄧甜甜一臉敬佩地說道。
鄭依高深莫測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