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侯府內,
雖然離得侯世子大婚已經過去了幾天,可侯府上下仍舊是一幅張燈結彩的景象。
此刻,玉竹居中,金玉煙軟軟的靠在窗前大紅繡鴛鴦迎枕上,她柳眉微挑,斜睨著下首低眉順首的小丫鬟懶懶開口道:“世子去哪裏了,怎麼現下還不回來?”
那丫鬟聞言,臉上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意,她向前一步,小心翼翼道:“世子妃,世子剛剛出門去了。婢子的哥哥已然跟了上去,請世子夫人放心。”
聽到這話,金玉煙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她揮退了屋中的眾人,隻留下了自小伺候在她身邊的乳娘王嬤嬤在身邊伺候。
揉了揉眉心,想到這幾天自己的經曆,金玉煙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股憤恨之色:“嬤嬤,世子至今都未與我圓房,他說什麼怕我年紀小,受不住男女之事,在我看來,全然是一片托詞。”
“我就擔心,他還惦記著那個女人。嗬,也不見人家理他不理!”
王嬤嬤聽到金玉煙這樣說,趕忙壓低了聲音勸道:“我的小主子呀,這話咱可不興說。如今咱們剛到武昌侯府,這玉竹居裏裏外外還沒清理幹淨,不知這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您小點聲,可得擔心隔牆有耳呀。”
金玉煙聞言,雖知道王嬤嬤是好意,但是心中也忍不住一陣氣惱:“這武昌侯府敢對我何,他們還得仰仗父親,若是沈辰逸把我逼急了,我就……”
“哎呀,我的好小姐。”聽到這話,王嬤嬤麵上有些著急,她是金夫人親自挑的奶媽,又是將金玉煙自幼奶大,自然是全心全意為自家小姐考慮。如今聽到金玉煙這般說,忍不住打斷道:“您和姑爺剛剛成親,正該是濃情蜜意的時候。男子最是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若是小姐這話叫姑爺聽到了,免不了要傷了兩人的情分。”
見金玉煙似乎有些聽進去了,她一鼓作氣繼續說道:“奴婢也知道小姐委屈,可既然小姐喜歡世子,那免不了先要收斂著些脾氣,抓住世子的心才是正道。若是過上一兩年在有個兒子傍身,那您在侯府的地位便一切妥當了!”
話說到這裏,她又壓了壓聲音,湊近金玉煙道:“再說,小姐是正妻,金家又正是如日中天。不管世子喜歡哪位,高門貴女也不會再嫁給他,那些地位低微的,隻管暗中打發了便是,這後院之中,還不是小姐一人獨大?”
聽到這裏,金玉煙的氣性也微微有些順了,她雖然驕縱了一些,但那些禦夫之術和後宅中的隱私手段還是學了不少。如今,她更是遣人時刻盯著沈辰逸。
金玉煙心道,若是他有個什麼不妥,或是敢在外麵私會女人,她自然有的是法子對付。
……
此時,烏衣巷內,沈辰逸的貼身小廝方竹正駕著一頂青緞暗紋馬車緩緩駛入了巷中。
平民百姓能坐得起馬車的本就極少,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的,也多是灰色的烏篷油布馬車。因而,那青緞馬車雖然在世家貴族中算的上低調,可在這平民雲集的烏衣巷內,還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行至一處宅院前,那馬車漸漸停下。方竹先一步跳下了車,警惕的逡巡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他方才拿出了腳踏,恭敬的對著馬車裏麵的人說了些什麼。
方竹卻未看見,此時的王二正隱在一棵大樹背後,他悄悄盯著方竹的動作,不由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待等了片刻,就見那馬車之上下來的一名白衣男子。雖然隔得老遠看不清那男子的容貌,可王二通過身形也能猜出,這男子應是沈辰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