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北地,
歲弊寒凶,雪虐風饕,一支隊伍在凜冽的朔風中艱難前行。
說是隊伍,這隻隊伍卻與其他的隊伍大有不同,他們雖身穿披甲,但是在外身上還罩了一身白色的鬥篷,如此一番裝扮,幾乎都要與這雪地融為一體。
為首那人,雖身處於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卻是不見任何疲憊之色,他雙目炯炯,氣勢卓然,赫然便是消失多日的肅國公——蕭承延!
“傳我軍令,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在此地休整一個時辰後,我們整裝待發、直搗黃龍!”
聽到馬上就要到決戰之時,副將不由心中痛快,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些許笑意:“尊令!將軍,這躲躲藏藏的窩囊日子可是受夠了,兄弟們都盼著酣暢淋漓的打這一仗呢!”
蕭承延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完這一仗我請大家大吃三天的羊肉,通宵痛飲,不醉不歸!”
那副將得令,麵上更是歡喜,不光是他,身邊訓練有素的士兵聽到蕭承延這樣說,都一掃之前的疲敝,麵上多了些歡欣之色,若不是場合不對,怕是大家都要歡呼起來。
鼓勵完諸人,蕭承延緩緩坐下,闔目養神,他們這支隊伍已經在風雪中走了五日,再過不過半日的功夫,他們便將到達大涼王庭,若是此戰得勝,不僅邊關能保長久安寧,他父兄之死的真相也便可得知了!
他身經百戰,深知沒有比這一戰更驚險的戰役,但是這一步,是非走不可!
想到這裏,他不禁將手伸進胸口衣襟處,摸到了一方鴛鴦纏枝玉佩,他並不拿出,隻這樣摩挲了片刻,又使勁的將那玉佩按了按,心中隻覺得安定了許多。
也不知道他消失的消息傳到京城,那個傻丫頭會如何的著急上火,不過好在,她是個堅韌的,有她在,他才能一切放心,義無反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對不起。”蕭承延呢喃,眼神卻更加堅定的望著前方,“念薇,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
京都,
此時的京都,雖已入冬,但畢竟不像邊關那邊寒冷凋敝,反而因著快到新年的緣故,處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真真是一片太平盛景。
宮內,慧帝臉色鐵青,周圍伺候的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帝王的怒火會殃及池魚。
“沈妃現在怎樣了?”
跪在下首的禦醫心中惴惴,說話中就帶了些顫音:“稟,稟陛下,請陛下節哀,沈妃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廢物,廢物,朕要你們何用!”慧帝一腳就踹在了那禦醫的心口上,那禦醫哪敢躲避,登時就疼暈了過去。
慧帝心中憤怒,沈嬌的孩子是他好不容易的老來子,宮內多少年沒有新生命出生,正是這個孩子讓他覺得自己老當益壯,頗有當年雄風,卻萬萬沒想到竟然……
想到這裏,慧帝心中更是鬱悶,他抬步欲走,卻聽見背後女人淒厲的聲音響起:“陛下,陛下,您要給我們的孩子做主呀!”
“主子!”簾帳內傳出了一聲驚呼,似乎簾內的女子有什麼不好,簾中人俱是乒乒乓乓手忙腳亂了起來。
“還不快去看看沈妃,若是她出事了,你們都去給朕的皇子陪葬!”慧帝眼風掃過剩下跪著的太醫,幾人誠惶誠恐,慌忙往簾內走去。
“陛下,息怒呀,龍體要緊。”此時,李德全忙上前勸道,生怕慧帝怒極攻心。
“息怒,朕怎麼能息怒,李德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妃一直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事?”
“奴才剛剛問過沈妃宮中的宮人了,說是娘娘平日裏都是好好的,隻是……”
“隻是什麼!吞吞吐吐,有話快說!”
“這話奴才隻聽那些奴婢說,卻是尚未核實。那宮人說沈妃是因為吃了寧嬪的糕點不就就開始腹痛以致小產。奴才已經讓太醫將那糕點拿去了一些仔細檢驗,相信不久便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