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
......
嘶啞又沉悶的嗓音落下。
紅色嫁衣暫時被男人安置在一旁，而他自己則起身後退兩步。
“撲通”
又是一聲膝蓋骨撞擊的聲音。
封旬穩穩跪在竹桃跟前。
身姿挺拔，絲毫沒有當初少年特有的傲骨。
“我求你。求你和我結成道侶......”
他又說了一遍，一字字的，格外鄭重。
竹桃倚在寶座上，支著頭歪著身子看著他，澄澈見底的眸子裏不見任何動容，唯有興致。
封旬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才有繼續下去的勇氣，才不會讓他的一再退步顯得格外可憐可笑......
“繼續啊。”竹桃笑著道。
封旬攥緊了手心，深吸一口氣。
緩慢地躬下了身體，俯低了背......
攥緊的手打開，撐在地麵上......
頭顱下壓——
“砰！”
男人額頭結結實實地磕在白骨上，陰寒之氣從腦門鑽入體內。
“我求你，答應我。”
“求你和我結成道侶......”
“求你不要離開，求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
一個不夠，他又磕了第二個。
兩個不夠，他又磕了第三個。
麵前的少女不喊停，他便一直磕著，“砰砰砰”的聲音不停，在崖底回蕩......
頭磕了多久，這些祈求的話便說了多久。
一直說著，男人嘶啞沉悶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像是壓抑在胸腔內無處宣泄的情緒奔湧而出，又像是無法克製即將求而得之的喜悅......
終於——
竹桃伸出腿。
腳尖勾住了封旬的下巴。
微微用力，迫使他抬起頭看向自己。
“好了，停下吧。”
這聲音宛如天籟，給人帶來苦盡甘甜般的期待。
封旬紅眸瘋狂的閃爍著，他咧開嘴笑，粘稠的迷戀幾乎從眼睛裏溢出來......
“你答應了，你答應了不是不是......？”
他笑起來，嘶啞的笑聲代替磕頭聲在四周回蕩。
竹桃也笑看著他。
隻不過，她搖了搖頭。
封旬的笑容凝滯在臉上，逐漸消失。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答應你。”她道。
柔和具有欺騙意味的笑容褪去，是無盡的嘲諷。
封旬雙眸內似湧動著鮮血，偏執陰鷙。
他低低地嗤笑兩聲，“沒關係，你不答應也沒關係。我有辦法，我有的是辦法......”
說著，他割破手掌，開始就地畫結契陣法。
隻可惜，他未能如願從少女臉上看到後悔與驚慌。
竹桃仍舊那樣從容地看著他，宛如在看一個瘋子表演戲法。
封旬動作稍滯。
下一秒，一道滿含殺意、淬盡寒霜的劍氣朝他劈來！
封旬閃身，如鬼魅躲開。
飛塵之間，隻聽少女得意譏嘲：
“你啊，又被我騙了！”
“蠢貨。”
封旬眸光一暗，瞬間瞳仁被瘋意侵占！
再抬眼時，少女已經落入了一片雪衣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