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竹桃朝沈無憂走去，封旬低嘲的笑了一聲，心中滿是不甘。
“所以你選他是嗎？即便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選他是嗎......”
他情緒激動地向前走，想要抓住她。
可還沒走出幾步，他便因體力不支和不平衡摔倒！
封旬摔到一塊堅硬的石頭上，不偏不倚磕在他的胸膛上，本就受了嚴重內傷的他，頓時咳出了一大口血！
白發淩亂地散落在地上，染上泥土與鮮血，肮髒又黯淡......
他似乎是覺得自己這副模樣更加狼狽，讓他根本沒資格指責另一個人，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像是終於被摧毀了什麼似的，封旬趴在地上開始癲狂的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的眼睛裏再次流出道道鮮血......
他抬起頭，死死盯著竹桃。
眸中的不甘似乎在質問她——他已經因她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難道還不可以得到她的一點眷顧嗎？他已經退讓至此，還不足以挽留她嗎？
封旬又吐了一口血。
星星點點淩亂的血跡噴灑在地上，倒成了他與竹桃最近的距離。
他怔怔看著，可竹桃卻在他的注視下，後退了一步，眼神嫌惡，仿佛是嫌棄他的血弄髒了她的鞋麵。
封旬接著大笑，這次笑聲中卻顯然有了淒愴的哭腔：“沈無憂就這麼好？好到讓你放棄我選擇他？明明他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啊......”
他已經無法再動彈了，甚至連起身都艱難。
但他還是仰著頭顱，固執地要一個回答。
隻可惜竹桃此刻根本不屑於再搭理他，她的眼神隻是冷漠地從他殘缺的身體上瞟過，隨後便再也沒有落在他身上了。
沈無憂亦沒有搭理封旬。
比起封旬的苟延殘喘，他倒是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隻不過他用劍支撐身體的模樣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虛弱。
大概他也覺得竹桃選擇的是他，一瘸一拐地艱難走到竹桃身邊，伸出唯一還算幹淨的手，想要牽起她離開。
卻不料手剛伸出去，就被少女毫不留情地打開了！
“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被重重打開的手足以看出少女的力道，是那樣的抗拒、那樣的冷漠無情......
趴在地上看著的封旬，也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嗤”的一聲，臉上掛上無聲的嘲諷。
哈，什麼嘛，原來他們都一樣啊......
沈無憂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被打開的手顫了一下，麻木得感受到不一丁點痛覺。
“怎麼了桃桃，是嫌我的手髒嗎？”
“不髒的，沒有染上血......”
男人抿抿唇，看似平靜的麵孔下實則已經慌亂無措。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有效討好少女的辦法......
他用力握了握手，又在身上唯一一處幹淨的布料上用力擦了擦，直到一隻白玉的手被擦得發紅了，他才停下。
再次嚐試伸出手。
卻還是被拒絕了。
沈無憂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