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意思?”宋業聲音有些顫,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平複心中不可置信的心情,他有那麼一瞬,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很奇怪,不是麼?
宋業勉強冷靜下來,隨後抬頭,看著溫尋庭的眼睛,認真地再一次問:“你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換作從前的宋業,麵對這種情況,他可能就是心慌意亂地糊弄過去了,也許心中有猜想,但還是要在之後的時間中一點一點地去印證——他真的在意我麼,如果是,那又是哪一種在意?
但現在的宋業受不了這樣了,或許境界的突破,本就是因為心境的改變。
魔物的尖爪刺穿他腹部的時候,宋業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那一刻,他清楚地體會到了自己對這份深藏於心的感情有多麼地不甘心。
如果給他機會……如果他有機會,就像現在這樣,他一定會問個清楚,或許是開始,或許是結束,他隻是要給這份感情一個答案,給這份不甘心一個甘心。
溫尋庭注視著宋業,他看到宋業臉上的神情,有認真,甚至是執拗,還有一絲被隱藏得很好的慌亂。
溫尋庭站了起來,走到宋業的麵前,光線被遮擋,大片的陰影將宋業籠罩其中。
符籙一明一滅,好像是封存其中的靈力即將消耗殆盡,但它還要再做無所謂的掙紮。
宋業微微仰頭,從這個視角看上去,麵前的溫尋庭眉眼低垂,神情竟異常地柔和。
“告訴我,你的答案。”宋業輕聲地說。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
溫尋庭屈身而下,當兩人越靠越近的時候,宋業忽然就明白了溫尋庭想要做什麼,可他渾身都像僵住了一樣,半點不聽使喚。
獨屬於溫尋庭的氣息逐漸靠近,符籙明明滅滅,最後在兩人相遇的那一刻驟然熄滅,帶走了洞中唯一的光明。
灼熱的氣息糾纏在一起,宋業的手按在溫尋庭的胸膛,不知道是想抓緊,還是要推拒。
他們在黑暗中接了一個短暫的吻。
溫尋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現在你知道我的答案了麼?”
宋業有些氣喘,他有些不敢麵對了,於是他閉上眼,說:“……知道了。”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話出口的那一刻,宋業聽見一聲輕笑,像是十分地愉悅。
宋業:“……”他一時不想睜開眼。
溫尋庭在他麵前盤坐下,宋業聽見以一種極其認真的語氣,緩緩地開口:“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可以信我。你方才問的問題,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這就是我的答案。”
這是他口頭上的回答,盡管他剛才已經以行動證明過了。
宋業眼皮微顫,最後還是睜開了眼睛,他輕聲應道:“這也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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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宋業和溫尋庭確定了關係,但他們此時身處魔境,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讓他們進行深入的交談。
宋業花了一個時辰打坐運氣,疏通體內靈脈。
山洞外的魔物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溫尋庭出去看了,回來時道:“魔物離開了。”
這本應是好事,因為這代表著那些魔物不再盯著宋業了,但宋業和溫尋庭臉上都沒有輕鬆的神情,反而是一臉凝重。
“那些魔物不會自己選擇離開,而既然他們現在離開了,那就說明是衡竹給他們下了命令。”
宋業對溫尋庭說過衡竹能夠操控魔物這件事,此時此刻,他們心中都有不祥的預感。
“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得盡快找到陣眼,破陣出去。”宋業的傷口還未好全,但經過丹藥治愈,靈力滋養,傷勢已經不怎麼嚴重,不影響他使用靈力,拔劍斬殺魔物。
溫尋庭探過宋業傷口,知道他的傷勢如何。
“好。”
兩人走出山洞,洞外黑氣繚繞,將整個魔境襯得暗無天日,修士行走其中,由於魔氣的緣故,難免會心浮氣躁。
他們還是根據魔氣的走向確定了陣眼的大致方位,沿路過去,魔氣的確是越來越濃,但卻不見魔物的蹤影。
“樹木越來越少了,越往前走越是空曠。”宋業留意到了這個,“估計要到了。”
就在此時,他們左邊方向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在幽靜的林間格外的清晰。
很快,就有五人從林中出現,那五人皆是青年模樣,為首的青年和隊伍中的一個人低聲說著什麼,他們身穿墨綠顏色衣袍。
宋業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在記憶翻找了一會兒,才給溫尋庭傳音道:“是玄承宗弟子,我記得為首那人,是玄承宗宗主座下二弟子鍾醒,他們應該也是進魔境除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