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李世民的眼睛毫無感情地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奏折,並沒有如氣喘如牛的氣息,則是以微弱的聲音仔細聽,這聲音有對駙馬的埋怨,有對自己女兒的寵愛的聲音,有對長孫衝憤怒的聲音。
隨後,眼睛逐漸充血,大唐人崇尚武德,此刻的李世民心裏一陣窩火,若怕是不當場殺兩個胡人解氣,那今晚有的妃子就要遭罪。
毫無感情的聲音,從立政殿響起。
“阿難,拿支新的毛筆。”
“諾。”
張阿難心領神會,隨後關上了門,慢慢的走遠,在立正殿一丈之外停下,並沒有去拿著毛筆,則是在立政殿外靜靜的等候聖人發怒。
但任誰也沒有想到,李世民僅僅是簡簡單單將已經捏碎的毛筆丟入了垃圾桶,隨後眼睛中閃出點點淚花。
此刻,他並不恨房駙馬,相反,有點慶幸自己的女兒能重新找到幸福,無他之前就有在棲鳳殿的年長的宮女,時不時的提醒他要注意長公主的婚後生活,以及在他耳邊吹風,說似乎長孫公子與長樂公主的生活並不美滿。
當時的李世民隻火急火燎的前往後宮,哪能細細地琢磨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李世民原以為還隻是他們兩個人的婚姻不和,但現在品品這句話,似乎這幾十個字要傳達給李世民近千字的含金量。
而自己能怪房駙馬去拉良家女子下水,或者說是勾引長樂公主嗎?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毫無感情地高聲說
“阿難。”
“聖上。”
“朕現在問你問題,你不得有絲毫作假。”
“臣從未欺騙皇上。”
張阿難趕緊惶恐地扶手說道。
“長孫公子的人品是怎樣的?”
回聖上雖素聞張孫公子會書畫能吟詩,但是有坊間傳聞,長孫公子似乎有龍陽之好。
至於長公主府,百騎、不良人那邊給出的報告則是成婚幾年有餘但進長公主府的次數屈指而數。
李世民的臉色越發陰沉的可怕,他從未想過自己將最珍貴的長公主女兒許配給詩樂雙全的長孫公子竟是如此這般貨色。
隨即李世民黑著臉說著:“看來長孫駙馬好雅興啊,和房駙馬卻有天差之別,若朕當初知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李世民說到了這裏,便停頓下去,沒有將話題繼續延伸,但任張阿難或者李世民都心知肚明。
接下來的一句話則是:“若朕知道他竟如此的不堪,就應該將長樂公主下嫁給房家。”
李世民不自覺地將長孫衝以及房遺愛做對比,但任誰都能看出來,房遺愛能文能武,提筆便就寫下了半個大唐,還能進獻弩這種神器。
而長孫衝現在在李世民看來,純粹就是一個肥蟲碩鼠寄生在自己的豪門餘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小白臉,仗著有些文采,才當初將他這個老丈人騙得一愣一愣的。
想到自己有可能會被長孫衝乃至長孫一家欺騙,李世民不由得。攥緊了袖子中的拳頭,渾身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