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列陣。
容絳蘇姣姣兩個劍修擋在前方,祝綾周韞之兩個術修在後排。
而鬼修那邊,三個元嬰初期,兩個金丹大圓滿,一個金丹後期。
容絳握著劍柄的手一再用力,還是能感到掌心薄汗。
要打,不得不打。可是,怎麼打。
他們三個煉氣期還有一個剛升築基期的周韞之,卻要對戰元嬰金丹期的鬼修。
對方甚至連數量都多於他們。
越級挑戰並勝利在修真界是存在的,可境界跨度這麼大的對戰,從未有過弱方勝利的先例。
如果有,早就載入修真史多加宣揚了。
站在他身側的蘇姣姣冷著臉,一刻不停地吃藥。
好在鬼修所用術法明顯也是需要吟唱的遠攻術法,她們這邊兩個劍修還能擾亂他們一二。
她現在隻能抱著樂觀想法了。
“我這邊有驅鬼符籙,隻是不知是否對鬼修有用。我一會借劍近身貼去幾張。若有效,我們就還有希望。”
容絳視線停留在濯雪劍的劍尖。
“我去。”
他知道蘇姣姣在修劍,可到底沒有親眼見過她使劍,並不知她水平。
容絳的天賦或許不如蘇姣姣,可在劍道上,他有絕對的自信。
先天劍體,是天生的劍道至尊者。
蘇姣姣抿唇,沒有與他爭。她的靈力域太大,數不盡的丹藥吃下去,靈力域依舊處於幹涸狀態。而月見寒天一兩式就會用空她所有靈力,現在的她,其實不適宜再用劍。
容絳從蘇姣姣手中接過厚厚一摞符籙,沒再多言。
手中劍一側,他將半數靈力渡於劍上,金靈根是五行中殺伐最重之靈根,劍氣磅礴配上少年堅韌清明的眼,端的是正氣浩然。
是世間災厄再多,我以一劍殺之。
不聲不響間,他動身了。
腳踏青雲宗最正統的身法,如隱在山霧中的一株古鬆,隻有殘影可探尋。平日刻苦終見成效,他一劍逼過去,那些鬼修竟被嚇得連連退後。容絳的劍意,是黃沙漫天的戰場。
劍修是正道中最為持中守正的修士群體。
劍過之處,邪魔退散。
鬼修是很怕劍修的,或者說,他們很怕劍修劍上的正氣。
一個鬼修一邊躲避一邊在口中咒罵連連,隻覺劍光所過之處,他們的鬼力都難以凝聚。喚不出鬼力,就無法使用術法。
蘇姣姣見鬼修稍有退散也不見喜色,她盯緊容絳的動作,眼眸沉得像能滴出水。她知道鬼修隻是怕劍,並不是怕劍修。方才她出劍那群鬼修也是連連躲避,境界壓製讓他們能輕鬆躲過蘇姣姣與容絳拚上全身靈力凝出的劍訣。
這場戰局,明麵上是劍修氣貫長虹,實則鬼修並未耗費什麼,反而劍修會元氣大傷後繼無力。
隻能寄希望於符籙。
容絳丟出數十張符籙,加以靈力牽引,順利靠近鬼修。
蘇姣姣視線跟隨符籙過去,緊張得忘記呼吸。
她給容絳的,是惡魂鎮壓符。生效則原地形成靈力困陣,鎮壓一切惡鬼邪靈。
符籙落地,符紙之上暗光流動。
一個呼吸的時間,幾座小小的四方陣落成,又合為一方大陣。
成了!
蘇姣姣神色稍霽,正想叫容絳趕快回來,卻不想一個鬼修在被關入陣前,迅疾抬手給了容絳一擊。
正中容絳心口。
容絳如斷翅的鳥直直墜落下來。
落在地上,身下的血像小河一樣流淌。
“容師兄!”祝綾發出一聲哭喊。
周韞之眼睛紅了,在儲物戒找出許多裝著療傷丹藥的瓶瓶罐罐。
蘇姣姣垂著眼睛看不清情緒,隻說,“我去接他。”
她掠身過去,落在容絳身旁。
容絳還強撐著沒有閉眼,見她來,牽起唇角笑了,“...我們小師妹怎麼這樣的表情,不是成功了嗎。”
“別說話了,”蘇姣姣召出一陣風輕柔將他托起,她聲音發悶,“受傷了你很高興?”
“高興啊...”容絳看向困住鬼修的半透明牢籠,“你們沒受傷,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蠢死了,蠢貨。
蘇姣姣被他氣得不看他,把臉側過去,眼尾暈紅,在玉白的臉上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