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天階符籙,兩道天道祝福。
蘇姣姣和衡盡頂著一眾尊主豔羨的目光回到十三峰,尤其是衡盡,神氣得嘴都笑歪了。
不過關上門,自家人就要講自家話了。
蘇姣姣屈指敲敲桌麵,“師尊,是發生了什麼,才不能用天機咒術的?你與我說一下,說不定我以後能為你尋來辦法。”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衡盡早在路上就梳理好了故事脈絡,慢慢與她講,“我突破分神是在千年前,那時我二百餘歲,當時全修真界都知道我是最年輕的分神修士。你知不知道朱筆閣,他們批我是——”
朱筆閣,蘇姣姣還是聽過的,號稱修真全界無所不知,是修真界唯一的情報組織。每年的各境界修士排行榜由他們更新發布,同時販賣修士信息,隻要給夠靈石,多隱私的事他們都知道。
據說每個修士,都在朱筆閣有一份檔案。
“——千年內,最有望飛升第一人。”衡盡笑吟吟的說出沒說完的話。
蘇姣姣一怔,所有修士都知道,朱筆閣的朱批,從沒有出過差錯。當時的衡盡被下了如此批文,在眾人眼中,飛升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衡盡也這樣想。
哪怕現在修真界靈氣並不充沛,上個飛升者距今已經隔了二十幾代。
“修到分神大圓滿,我隻用了三百年。”衡盡伸出三根手指晃晃,雖然說的已經是七百年前的舊事了,但是尤在昨日一般記得真切。
他眼含溫柔笑意,似是怕驚到蘇姣姣一般,把聲音放得很輕,“若是那時晉階成功,我又會是最年輕的,合體期修士。”
蘇姣姣沒有應聲,隻看著他保持著靜默。結局不用衡盡明說她也知道,晉階失敗了。
現在的衡盡依舊停留在分神大圓滿,七百年沒有再進一步。
“所以,是渡雷劫的時候出了問題?”見衡盡沒有再說話,蘇姣姣抿唇,追問了一句。
“是也不是。”衡盡垂著眼尾,卻突然問了一句看似不太相幹的話出來,“聽容絳說,你在秘境,渡完雷劫後,又多劈了雷下來?”
多劈的是,天譴之雷。
他沒明說,蘇姣姣卻懂了,“師尊,你的合體期雷劫,是與天譴之雷一同落下的,是嗎。你...是為何會被天道厭棄。”
若說尋常修士在天道統禦下向天修行,被天道厭棄已經算走入死路。那天機修士作為天道的溝通者,更應該與天親近。被天道厭棄,即與天機這條路徹底絕緣。
也難怪衡盡用不出天機咒術,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早已不算天機修士了。
修士一生中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被自己所忠誠的道拋棄。
蘇姣姣除了敬佩沒別的話說,就算換做是她自己,都沒辦法保證能像衡盡一樣心態平和,該吃吃該喝喝的,一點心魔的跡象都沒有。
“罪名是...”衡盡動動嘴巴,說出了蘇姣姣完全沒想到的話來,“妄圖更改,天意。”
蘇姣姣瞳孔顫了一下。
天機修士修到至臻,是可以進行逆天改命的操作的,雖然會承擔極大風險,但是隻要在可控範圍內,天道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