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巫清歡無非是一個更厲害的厲鬼罷了，崔玨怎麼會找不到她的蹤跡？”
於非晚的問題直擊要害，軒轅繼續說道：“巫清歡原本是一個人，後來自願成為厲鬼，吞食了眾多厲鬼後才成了這麼一個鬼王。她混進陰陽界，取走了陰陽界的一塊被遺棄的界石，利用人的怨念和欲望，鑄成了鬼域。”
“鬼域在六界之外，連天道法則在其中也不起作用。巫清歡把女鬼捉進了鬼域，崔玨自然找不到她的蹤跡。”說到這裏，軒轅也禁不住露出驚豔之色，“這種東西隻有你們人才能創造出來。”
於非晚卻在他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絲怪異之處：“鬼域之中天道法則不起作用，想必在那裏你們這些上古生靈也不再受天道庇護了，包括齊宥，是嗎？所以，你留下巫清歡，根本不是因為覺得她不成氣候，而是想要尋機找到鬼域所在，利用鬼域消滅齊宥。”
軒轅沒有想到於非晚居然猜出了這一層，雖然有些訝異，但並沒有否認：“的確。我留下巫清歡，的確有這個意思。這麼多年，蚩尤心中仍然滿是怨恨，巫清歡以惡念為食，必然會以此為引，使蚩尤墮入厲鬼之列，繼而吞食蚩尤，成為妖魔之主。到那時，六界必然大亂。”
於非晚那點莫名其妙的正義感又一次跑出來作祟。
她冷笑一聲，道：“軒轅，你沒有識人之明，不僅認不清蚩尤，也認不清自己。蚩尤若是會因為對巫清歡的怨恨成為厲鬼，他怎麼可能會在知道巫清歡的蹤跡後隱忍不發？若是你將他引入鬼域要殺死他，那時他才會因對你的怨恨化為厲鬼！”
“你總是說是為了六界安危，其實你是為了自己的地位。女媧和伏羲互相牽製，神農唯你馬首是瞻，隻有齊宥，他去了妖魔之界，建立九黎。就算他不想做六界之主，但隻要他有這個能力，你又怎麼會放心？謊話說得久了，連你自己都信了。”
於非晚一席話說完，軒轅麵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於非晚衝到腦門上的熱血這會兒才剛剛退卻，後知後覺地開始後悔起來：充什麼英雄，有些事，看破別說破嘛。
半晌，軒轅才緩和了些許神色，道：“那個失蹤女鬼的去處，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別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
說完，軒轅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於非晚的房間重新恢複了一片寂靜，這時於非晚才發現因為過於緊張，自己緊繃的腿有些發抖，隻好揉了揉舒緩一下。
她一邊揉一邊想：這個巫清歡恐怕就是齊宥和軒轅都提過的那個利用九黎族人修煉的人類，軒轅的說法雖然有自己的私心，但巫清歡恐怕真的是衝著齊宥來的，現在齊宥沒有靈力，也不見得是巫清歡的對手……
想到這些潛在的壓力，於非晚就有些頭疼，一個徐州雨已經夠讓人煩心的，現在又來了一個巫清歡。她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麼一個沒有本事的凡人怎麼就牽扯進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來。
隻能說貪小便宜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