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我們去看表演行不行?”
劉沐牽著於非晚的手,晃了晃。於非晚蹲下來跟劉沐齊平:“沐沐,那個地方不好,表姨帶你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不要。”劉沐突然撲過來抱住她,“表姨,沐沐好想你,好想爸爸媽媽。你帶沐沐回家好不好?”
於非晚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然後點點頭:“表姨很想你,爸爸媽媽也很想你。表姨帶你回家,好嗎?”
劉沐開心地握住於非晚的手,拉著她往外走。走著走著,突然天就暗了起來,劉沐甩開於非晚的手,往前跑去,一下子消失不見。
於非晚焦急地大喊:“沐沐!沐沐!你在哪兒!”
“表姨,表姨,你為什麼不救我!”先是劉沐的聲音,然後是那些孩子的哭聲相繼響起:“於非晚,你為什麼不救我!”
第二天,於非晚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痕,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還是亮堂堂的。
於非晚不知道這個鬼域有沒有黑夜,昨天她睡著的時候好像天是亮的。為了大部分人,犧牲小部分人,是值得的嗎?
於非晚聽過鐵道問題,那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隻不過是那個被推下去的胖子,或者在那一輛火車上無知無覺的群眾,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命運之手會將她擺在這個位置。
但事實上,做決定的人從來不是她,而是那個把她擺在這個位置上的人。
可是就算她明白這些道理,可以在理性上給自己提出各種解釋的理由,但是心髒還是被一隻手揪著,一會兒往上,一會兒往下。
她坐起來,於韶還是像之前那樣坐在那裏。
她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開口:“我餓了。”
“你還想著吃?”於韶倏地睜開眼睛,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昨天哭成那樣,今天又好像沒事人一樣。
“我餓了。”於非晚沒有理會他的不耐煩,又說了一次。
於韶又閉上了眼,似乎是打定主意不理會於非晚似的,但於非晚還是不停地在說“我餓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她隻會說這一句話似的。
“閉嘴!”於韶被她吵得心煩,最後厲聲喝道。
“我餓了。你是死人,我是活人。我要吃。”於非晚完全沒有被嚇到,眼睛直直地看著於韶,一字一句地說道。
於韶一時語塞,半晌,他忽然笑得詭異,陰惻惻地走近她,對她說:“人肉吃不吃啊?那些小孩的屍體,我們還剩了很多呢。很美味。”
於非晚站起身,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我要吃飯,吃豬肉,吃牛排。”
於韶氣得全身發抖,兩隻手直接掐上於非晚的脖子,於非晚被他掐得喘不過氣,眼淚從眼眶裏湧出來,她不停地用指甲抓著於韶的手,想要掙紮求生。
這時,於韶忽然一下子鬆開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像很痛苦似的。
不遠處一道黑氣閃過,徐州雨突然出現在原地:“於韶,你做什麼?”
“我……我錯了,主……主人。”於韶捂著自己的胸口好像很痛苦似的,於非晚幾乎覺得他要躺在地上打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