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巫清歡斜靠在樹枝上，一隻手枕在腦袋後麵，一隻手拿著一本《莊子》搖頭晃腦，她的聲音像一陣風一樣吹過樹梢，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她手上的書順著她的手落在地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
今天要準備辦出院手續，於非晚起了一個大早。
於非晚的主治醫生是外科的夏桐醫生，人很年輕，看起來三十歲上下，見於非晚來辦出院手續，眼睛裏也帶上幾分笑意，不停地說：“非晚，你真的是個奇跡。”
於非晚笑了笑，沒有把自己體內被注入了旱魃靈力的事說出來，畢竟這樣怪力亂神的事情，夏桐醫生怎麼可能會相信？
她刻意不讓自己想起齊宥，所以沒有給他打電話通知他來接她，可是他那雙眼睛還是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擾動她的心神。
誰知，一走出門，就看到那輛熟悉的灰撲撲的雜牌車停在醫院大門，齊宥靠在車子上，見到於非晚便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上車，然後自己就先上了車。
看他跟沒事人似的，於非晚開始覺得昨晚自己以為的暗流湧動，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用一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往車上走去。
一路上，於非晚難得的一句話也沒說，她不開口，齊宥自然也不主動開口，但她感覺他的視線幾次落在她的身上，欲言又止。
次日，於非晚一大早就去了雜誌社。
進雜誌社的時候甚至還沒有一個人。
朝夕雜誌社一向是不鎖門的，要不於非晚起這麼早還得等人來開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回來，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一種陌生的熟悉感。於非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看看這幾期朝夕雜誌社的稿子，熟悉一下工作。
第一篇當然是她昏迷之前的最後一篇報道——馬戲團失蹤案。打開報道的那一刻，於非晚還是猶豫了一些。
那些孩子的哀哭仿佛還在她耳邊回蕩，那一段經曆讓她刻骨銘心，雖然她蘇醒後，孟瑤不停地跟她說原諒她，她已經盡力了，可是愧疚感還是像荊棘一樣擠得她的心髒喘不過氣來。
她歎了口氣，盡量把自己的注意力挪到眼前的文章上，相比較於非晚精煉的文筆，白琥珀的文風凝實，用詞精準，而且邏輯清晰，懸念也設置得頗為巧妙，讀完讓人回味無窮。
作為一篇新聞報道，這一篇寫得要比於非晚從前寫的幾篇都要好。
於非晚卻沒有將這一篇文章保存，而是直接開始閱讀起其他幾篇文章。
這幾個月於非晚住院後，朝夕人間版就報道了幾篇關於鬼壓床以及鬼打牆的靈異事件，並沒有特別有趣的內容，反倒是六界版，一個“軒轅解除東方守護陣，蚩尤回歸魔界”就占了幾天的頭條，內容基本參考了於非晚之前搜集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