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如果知道一家三口人都會受不輕的傷,自己還會留下嗎,桑池的回答是會!從桑池昨晚差點為了老婆孩子走出休息點就能看出,他骨子裏有股狠勁。
作為曆史教授,他不隻是在校內教書,多年的實地考古,他也數次遭遇過生命危險,不同於表麵的溫文爾雅,麵對危險他冷靜到可怕。
從進入公路求生世界聽完遊戲規則開始他就知道這是一場硬仗,昨天的自戕是他絕境下的極端,今天硬剛黑蛇是極度冷靜下的決定。想在這殘酷的世界中活下去就得拚,拚極限,拚性命。
遇到這條黑蛇是他們的不幸又是他們的幸運,也就是桑池自己恰好學過克製蛇的辦法,有八成把握,拚到最後最多自己脫力躺兩天,妻子和女兒那還有兩顆包治百病打底,不拚一把對不起全家。
倘若今天遇見的是其他大型猛獸,他絕對拉著妻小上車就跑,搞笑,他拚一把是為了更好的活著,不是為了送死。
桑池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了家人,得到了沐錦兩個血手印。
“媽,媽,媽!別動手上受著傷呢!”桑田一把拉住沐錦“氣勢洶洶”的手,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傷,倒吸一口涼氣。
見不小心傷著閨女,沐錦立刻乖乖坐好,讓桑田上藥,嘴上卻沒閑著。
“我是剛才昏了頭了才留下來和你一起,還把閨女扯進來,我反省,我下回在這麼衝動就打死自己。還有你,桑池!桑大爺!家裏有一個衝動鬼就罷了,怎麼你也想都不想就往前衝,差一點點咱家就交代在這了,都是笨瓜。”連吼帶喊的說了一通,沐錦心裏還是憋著氣,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桑池連忙討饒“阿錦,我都給你說了,事出有因,咱們身處異世,身不由己。昨天的狼狽,我自己一個人能受的住,可我不想你們遭罪。這裏不拚,那裏不拚,就沒有活路。相信我,沒把握的仗你老公不打。下次我一定先和你們商量,大不了咱們先跑,商量完再這回來嘛,是吧閨女。”說完連連向桑田眨眼。
桑田知道這是在搬救兵,其實她心裏也是認同老爸的思想的,外景記者入職兩年,她還去國外戰場上做過戰地誌願記者,殘酷的場麵見了很多,也明白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時間不會倒流,但她可以確定,如果當時放棄了稀有金屬寶箱,未來的她一定會後悔。
沐錦一時半會不能接受純屬正常,老實說,剛剛母親那麼剛她才比較意外,正欲開口安慰就被沐錦打斷。
“你還好意思提你女兒,要不是閨女一開始那麼厲害在那幫你,你連蛇邊都摸不到,就你那小碎步,等你到了我們娘倆早進蛇肚子了,還有把握,桑池你可以英勇無畏,但不能至少不能連累我閨女的性命,是不是!”
桑池連聲稱是,確實剛剛要不是桑田,情況會複雜很多,少不得得造一顆救命藥丸,這次隻受了皮外傷,她功不可沒。
“媽,我沒事,這箱子裏遲早會開出怪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別人早就遇到了,如果真是遇到跑得快的狼,豹之類的跑也跑不掉,隻能應戰,對不對呀媽媽。”看著老爸快鑽到車底,桑田笑著開口。
“你還替他說話”沐錦兩眼一瞪又要發作。
“哪有啊媽媽,我隻是陳述了事實,再說我這不是有你嗎,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爸爸這次確實衝動,該罵,可是你已經這麼累了,還受傷了,好好休息好不好。”桑田嘴裏撒嬌賣癡,手上動作不停,幹脆利索的幫沐錦做完了消毒上藥包紮一套流程。
沐錦看著乖巧的女兒,心都軟了,氣消了大半,她手上的繃帶纏的那麼漂亮,還是女兒忍著傷給包紮的,她舉著雙手沒法動手,口也渴了,桑池見妻子氣消連忙送上水瓶,喂沐錦喝下。
看著丈夫懇切的眼神,沐錦最後一點氣也消了,瞪了桑池一眼催促他去給女兒上藥,自己靠在榻上閉目養神。
桑田衝父親搖了搖頭,先給他磨破皮的大腿進行了包紮,胯骨那得等沐錦好點給他弄,車廂裏倒吸涼氣的聲音頻頻響起,引得假寐的沐錦笑出了聲。
桑池見把妻子逗樂了自己也笑了,灰色運動服前一左一右對稱的倆手印,襯得他有點瓜,一旁專心上藥的桑田也沒忍住笑了。
給桑池包紮完,桑田又利落的處理好自己胳膊的傷口,弄得桑池幾乎沒有用武之地,為了照顧老爸的自尊心,桑田讓他幫忙包紮好虎口,換來一個傻兮兮的笑。
稍作休息,桑田沒真敢把物資全晾在大馬路上,這些東西還是放在身邊有安全感,她把三輪車騎到物資邊,慢悠悠把物資堆到右後方的桌椅上,交代小愛一小時後叫她,才倚著車廂以一個極其憋屈的姿勢,闔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