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這天越發冷了,已經入冬了。老首輔可要注意著身子。”金絲楠木案幾上封皇單手握著毛筆,一隻手握拳放在背後,姿態盡顯閑適。
坐在椅子上的莊南禹捧著還熱氣騰騰的茶杯,對著封皇微微頷首:“多謝皇上惦念,老臣這身子骨還算硬朗。”
“那就好!您長壽康健也是我天臨之幸。”
客套了幾句之後,封皇寫完大字,目光才緩緩抬起看到了一直默默站立在莊南禹一旁緘默的青年人,看向頭發上已經滿是銀華霜鬢的老首輔,揚了揚下巴,“這是您老的孫子吧!上次見他還是他十歲時,沒想到今兒個長這麼大了,氣質倒真有幾分老首輔年輕時的溫潤儒雅。”
莊玉塵聽到封皇提及他,從容不迫的抬手行了一禮,聲音也如他給人的第一印象般溫潤清朗,像山間溪水拍打山石淙淙聲,又像風吹落葉的沙沙聲,讓人聽著心中清透。
“皇上折煞了,今日見祖父要入宮,但昨夜雨勢大,今早路上積水,擔心祖父路上滑倒,遂跟著進了宮。還請皇上勿怪!”
“這有何怪不怪的,你祖父年事已高,你是得好好看著點。”
“聽老首輔說你前些日子在外遊學,什麼時候回來的。”封皇看著莊玉塵翩翩玉公子的樣對他的印象也很是不錯。
還未等莊玉塵說些什麼,旁邊坐著的自家爺爺當即不滿地冷哼了聲:“前幾日才回來的,這要不是我休書給這小子說我近日有些身子不爽利,還不知道還要在外邊浪到什麼時候呢!”語氣中雖有嫌棄但更多有的是對這個孫子的認可和驕傲。
莊玉塵聽著自家爺爺的話,無奈笑笑。
“皇上您看,祖父他是越來越像個小孩了。遊學不也是您讓我去的,現在反倒埋怨孫兒久久不歸了。”
聽著莊玉塵玩笑的口吻,封皇給麵子的哈哈大笑,一時間勤政殿好一幅君臣相宜的場麵。
“老首輔,您這孫兒,朕沒記錯的話應該已然弱冠了吧!”
“是的,愚孫前年已然行了冠禮。”
“可有想入朝為官的想法。”這句話封皇是看著著莊玉塵說的,顯然是在問莊玉塵的想法,而非是莊南禹對他的安排。
“小生想參加明年的春圍再入朝為官,祖父本想讓孫兒前年弱冠便入朝的,但當時書院先生說書生尚且年輕可多在外在學幾年科舉不遲。”
“那朕倒是有些期待莊公子在明年春圍一鳴驚人了。朕聽聞民間有榜下捉婿的習俗,屆時把你的終身大事一齊解決,也好讓你祖父寬心。”
“皇上說笑了!小生學識淺薄怎能登得大雅之堂。”
言語舉止之間盡顯謙卑,從他身上封皇看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寵辱不驚。看向在座椅上品茶的莊南禹,眼中帶著些讚賞。
“老首輔啊!您可是教了個好孫子啊!”
莊南禹看了眼自己孫子,瑤瑤頭道:“臣倒是想盡快抱孫子,也有催過他娶妻,但這小子總以功課繁忙搪塞我,老臣現下也懶得管他,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