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衣候眼神茫然,語氣也十分滯緩。
“我母親走了,我得去送送她老人家。”
說完,自己顫巍巍站起來,朝前麵走去,還沒走出兩步,身子便直挺挺朝前麵倒去,人事不省。
“外祖父,外祖父!”顧若風見赤衣候暈倒,焦急不已。
楚墨走上前來。
“若風,赤衣候現在昏迷過去了,對於他而言是好事,接連受到這樣重的打擊,若是他神經長時間處於緊繃狀態,反而對於他的身體恢複不利。”
顧若風點點頭,吩咐府上人送赤衣候回房間休息,他則和顧歎一起處理瑟瑟和老夫人的後事。
母親家族發生了這樣大的事,顧若風心下悲憾,麵上卻一直保持著平靜,有條不紊的處理著瑟瑟郡主和府上老夫人的後事。
楚墨擔心他,時不時去看他,每一次顧若風都表現得很堅強。
直到看見兩口棺材從府裏抬出去,失去一條手臂的淑妃扶著棺材悲痛憾哭,顧若風壓抑多日的情緒爆發,他眼眶猩紅,手掌緊握成拳,身體因悲痛而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皇嬸,你這世間還有公平正義可言嗎?我外祖父戎馬一生,為南燕江山立下汗馬功勞,我舅舅鎮守邊關多年,不敢有絲毫懈怠,可為何卻落得這般下場?忠臣良將被逼走投無路,奸臣逆賊卻可以穩坐高堂!”
天陰沉沉的,烏雲籠罩著赤衣候府,也籠罩著滄州城。
百姓早已打探了赤衣候府的消息,在赤衣候府瑟瑟郡主和老夫人出殯的當天,自動站在街道兩旁護送他們。
目不識丁的老百姓尚且如此重情義,博覽群書的貴族卻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這世道究竟是個什麼世道!”楚墨悲憤出聲。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若風,在皇權至上的南燕,個人的力量如同蜉蝣一般虛無縹緲。
“祖母!瑟瑟!”兩騎快馬攜帶一身風塵從遠處奔來。
侯府出殯隊伍停下,兩人滾落馬背,跌跌撞撞跑向棺材。
“瑟瑟,祖母!我們來遲了!”兩人悲憾痛哭。
顧若風見到來人,快步迎上前去。
“舅舅,舅母,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瑟瑟表妹,讓外曾祖母也在悲憤中離世,對不起。”
回來的是得知消息,從邊關趕回的赤衣候獨子,鄭書言,他和其夫人常年鎮守邊關,也是瑟瑟郡主的父母。
鄭書言滿眼悲憤。
“若風,我看過了你的來信,我們夫婦倆效忠的朝堂竟然如此對我們,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我現在就殺入皇城,讓燕皇給我們一個交代!”
他是帶著大軍回來的,足足七萬邊境大軍此刻就在滄州城外列陣,隨時準備隨他們將軍殺入皇城。
“舅舅,你先別衝動,就算有這七萬兵力,咱們與護城軍比起來,也是實力懸殊,且不可貿然前去,枉送性命。”
“難道瑟瑟就這麼白白死了,你母妃的手臂就這麼白白斷了,你外祖父就這麼平白的被人重傷?我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是魚死網破,我也要向燕皇問個明白。”
鄭書言情緒激動,說著就要站起來,對身側參將大吼。
“副將聽令,整頓滄州城護城軍,和邊疆七萬大軍一起,隨本將軍殺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