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有名的渣男詩人的著名悼亡詩裏的著名句子,所以請不要相信文人的嘴,情話總是誤人!)
小花找到穆程,靜靜的看著他。
“我記起來一些事情,我想問你。”
“什麼事你說!”穆程在書桌前整理著自己明天要開會用的資料,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在上頭決定的政策紅利,增減之間商人有最敏銳的嗅覺,這是一個掙錢的前提條件。
“我們是不是曾經結過婚?”小花鼓足了勇氣,終於問出了口。
穆程收拾資料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她“為什麼這麼說?你想起了什麼?哪一世?”
穆程的聲音裏明顯的帶著一些急切,還有一些擔憂,他們曾經一起經過千難萬險,戰勝了那個惡毒的心魔 ,因為磨難和壓迫,終於到頭,在慶祝勝利的那一瞬間,後來又被打入了地獄。
穆程非常確定在這一世那一個東西確定再也不能來打擾自己了,而且非常幸運的在他年輕的時候找到了小花。
雖然闖過那些難關,他和小花都不免受了很多心理和身體的創傷,但是他確信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他想起那一次,他開始就對災難的來臨,有非常敏銳的預感,他很著急,很慌忙的拉著小花想逃離,小花心裏雖然也很慌,卻像一個蹩腳的演員一樣裝腔作勢的叉腰,裝出無所畏懼的樣子。
那時候小花說什麼?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愛情付出一定的代價,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很多事情隻分立場,不能分對錯,因為對錯隻和立場相關!”
後來的後來經曆過那麼多曲折離奇的磨難和考驗,他和小花終於過上了平靜安穩的日子。
很多人喜歡經曆大風大浪,高低起落的人生,覺得那樣才不枉活一輩子。但是他和小花就非常奢求能夠一直安安穩穩的過到老。
平平淡淡的在一起,那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難得的幸福,那個時候沒有城堡了,也沒有錢,沒有特權,隻在窮鄉僻壤裏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而已。
但那個時候有一個東西叫做幸福,充滿了他們的生活,就算偶爾兩人也會因一些事情吵架,也會不開心,但是,很快相對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了,那是一種被幸福充滿的感覺。
坦誠相對的兩個人,不管是從思想還是從身體上合二為一的幸福。
小花又想起來,有一段時間他們在逃亡,是在逃亡吧?前因後果已經不太清楚。
在一個破破爛爛的茅草屋裏,荒野的山村,貧窮的人家,什麼娛樂活動都沒有,吃的東西也是粗茶淡飯,就說是吃糠咽菜,都不為過。
在那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是過了多久這樣的生活呢?小花記不清楚了。
他們身上明明有錢有好多錢,那個時候卻不敢去人多的繁華的地方待,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好像他們是在躲著一些正在尋找他們的人,而那些人對他們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的。他們隻是不想單純的不想讓被別人找到被認識的人看見。
那段深居簡出,樸樹甚至困窘的日子,對他們那個時候來說顯得非常的可貴,就算有點無聊,又算什麼呢?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心裏有一種怕被人找到看見的恐懼,至於那恐懼的來源是什麼,小花現在還是想不起來。
那段時間他們一成不變的,生活著睡到自然醒,做早飯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坐在窗下,沐晨有時候看書,小花在一邊繡著花,做著手工。
或者沐辰興趣來了,去山野裏打獵獵,回一些小獵物,小花一邊嫌棄的念叨著一邊又勤快的處理。
就是那段時間小花學會了處理獵物,揉漬皮子,和外界聯係的是一個月來村子裏一次的郵差,和郵差一起來的是已經過了期的報子,這是他們消息的唯一來源。
小花那個時候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對白紙黑字的紙張上的消息那麼入迷,甚至還會忍不住拿起來念給村裏的小孩和老人聽。
他曾經那麼繁忙,那麼忙碌的應酬,如今就這麼閑下來,在村子裏轉悠,找一些無所事事的事情來做,比如爬到樹上最高的地方,看看上麵有沒有鳥窩……
沐晨帶著春景的小孩們讀書認字,還組織他們參加各種好玩的遊戲和比賽,比如拔河,打沙包……
那時候小花和沐辰是真的無聊,也真的開心,離了那燈紅酒綠的日子越遠,過去就好像是一場夢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