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兒回過神來，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吳江，你有什麼事嗎？”小柳兒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吳江顯得有些為難，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大奶奶剛剛的樣子有些奇怪，我有點擔心，所以……”
又過了片刻，吳江接著說：“我剛剛進風雨亭看了，雖然那個擺件比較貴重，但是，大奶奶打碎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不用太在意的，大爺應該也不會太在意！”
“所以，你就出來專門給我說這個的？”小柳兒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吳江的反應，想看他到底知不知道紙條的事兒。
“是的。”這次吳江回答的簡單幹脆。
小柳兒繼續向前走，吳江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理，遠遠的跟著。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分外安靜。沿著小路一直默默往前走著。
不知不覺間，小柳兒又走到了湖邊的小屋。
小柳兒推開門走了進去。
吳江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小柳兒環視著這間屋子，心裏充滿了對卓青前妻林瑩玉的各種想象。
“前幾天下雨的那天，因為豆豆亂跑，我來到這兒遇見你，你還記得嗎？”小柳兒對著門外的吳江輕聲的問。
“是的，大奶奶。”吳江的回答不帶任何情緒。
“在遇見你之前，我先在那邊玫瑰花圃旁邊，遇見了另外一個人！”小柳兒接著說：“一個看上去腦子好像有點問題的人，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那是看門人的兒子，據說是小時候高燒燒壞了腦子。”吳江的語氣平緩：“他不會傷害人的，你不用怕他，連小貓小狗都不怕他。”
“這樣啊！”小柳兒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那你為什麼怕我呢？”
“我……”吳江猝不及防，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們說我長得跟先夫人很像，是真的嗎？”小柳兒咄咄逼人的問：“所以那天你一看見我，又在這裏，把我當成先夫人了，對嗎？”
小柳兒心裏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她想揭開這層遮羞布，想知道，卓青到底喜歡自己什麼？隻是因為相像的臉嗎？
小柳兒也覺得自己這樣跟吳江問話顯得非常的不禮貌，自己這些糟糕的臆測帶來的壞情緒，不應該發泄在吳江的身上。
“有一些像的！”吳江沉默片刻回答，好看的眉毛皺成了一團，臉上充滿了糾結的神情：“但是能感覺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大奶奶更天真單純一些，讓周圍的人覺得很自在輕鬆的……”
吳江鼓起勇氣往屋子裏走了幾步，來到小柳兒的身前站定，認真的看著小柳兒說：“自從大奶奶在大爺身邊以後，大爺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你知道的那一段時間，大爺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好像隨時都可以死去！”
“大奶奶，我從出生以後就一直待在這兒，後來又一直跟在大爺身邊，大爺是個非常潔身自好的人，既然娶了大奶奶，他一定是真心愛重的，大奶奶不要聽了，閑言閑語想太多！”
今天的陽光很好，透過窗戶的破洞照了進來，這陰沉的小屋子一下子又充滿了暖色調，有一種柔和的，古香古色的溫暖。
小柳兒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輕聲的對著吳江問：“周圍人都說，仙夫人是一個出名的大美人，很少有人不愛她的！她真的那麼美嗎？”
吳江有些躲閃的扭過頭，陽光灑過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下，拉出一條長長的陰影，他的臉一半在光裏，一半在暗裏。
“是的，如果隻是從外貌上說，她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吳江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年輕有活力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回憶的色彩。
小柳兒覺得自己很荒唐，為什麼會問吳江這樣的問題呢？
這是她和卓青之間的問題，自己要想知道答案，應該去問卓青！可是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如果去問了，有些東西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小柳兒有些心灰意冷，歎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些！把我今天說的這些話都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