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若是我能像你一樣，無拘無束，此生也滿足了。”
楚望舒歎了口氣，不自主的對著顧青玄說出這句話，若是以前她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因為那時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從未羨慕過別人。
“難道有人綁著你？我看你現在倒是挺自由的，一夜未歸，也不怕家人擔心。”
顧青玄搖了搖頭，他明白少女在說什麼，隻是不喜歡深究，隨口答道。
在他看來，少女的目的不簡單，年紀不大，但說話很老成，雖然他接觸的人不多，但可以猜想，這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相反可能是個老油條。
雖然沒有在少女的話中，聽出心機太深的語氣，但或許正好恰恰相反，哪怕對方的目的很簡單，亦或許...沒有目的，但沒有目的，誰會願意留在山上？
“若我說，無家可歸，所以我才想留下來，你信嗎？”
楚望舒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青年，內心有一種羨慕，更有一種渴望，些許複雜，但其實她內心的想法很簡單，希望能留在道觀。
經曆一些事情，她不期許有什麼希望了，想要在這裏度過一段安穩的時光。
“以你的穿著打扮，你覺得我會信？其實道觀中，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你留下的，人生的道路，終是磕磕碰碰，你一時的迷茫很正常。”
顧青玄是道觀之主，在他看來，真沒什麼能夠吸引這位少女的，簡簡單單，但他不知道的是，吸引少女的正是他這個人。
覺得在他身上有答案，因為通過短暫的相處，或許兩人真的有相似之處，即便沒有，也可能有類似的經曆。
“如果一個人的出生，隻是一個犧牲品，那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楚望舒說到這裏，又是一陣歎息，這些年的曆程，她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看透了，無能為力。
“沒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意誌，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人生在世，上至掌權者，下至黎民百姓，一旦被欲望掌控，總會有些不開心。”
顧青玄行到桌子旁，坐了下來，不急不緩的說道，這個清晨少了些歡聲笑語，因為小桃仙還沒醒來，不妨就和這位姑娘談談。
“你不會明白的，人總會渴望一些沒有的東西，而我卻很簡單，我隻想自由。”
楚望舒見這位道長坐了下來，也來到桌子旁邊，不過再說這些話時，臉上會露出些許不自然，內心深處有種莫名的強烈。
所以她經曆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顧青玄卻沒有問，因為確實不想知道。
“自由？閑雲野鶴？我想如果有一個溫暖的家，誰也不願意這樣，哪怕是我也不例外，任何事情你沒接觸過都會感覺新鮮，過了一陣，便會覺得也不過如此，人性就是這樣。”
顧青玄搖了搖頭，即便他這樣說給少女聽，隻是內心不曾動搖半分，記得那個人，在他懷裏慢慢變冷的感覺，這是一生都不可忘卻的，也是一生的痛。
“是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意誌，但如果你身後的是萬家燈火呢？這件事落在先生身上，先生又該如何選擇？一走了之？我也曾想過，但如果我走了，那他們呢？我會成為罪人，這一世都會活在愧疚當中。”
楚望舒說到這有些激動，因為永遠無法擺脫的東西，一直困擾著她，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離開，這人間將會是一種怎樣的慘劇，因為她一個人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