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理解可以作為人類對美好的向往,但很難作為社會運行的基礎模式。
這倒並不是這種模式不好,而是在正常情況下做不到、實現不了。
人類一貫能理解自己、也能在部分情況下理解他人,但加上‘相互’一詞後就變了。
互相賦予的理解,一旦一方違約,那麼整個相互理解係統,就會如同滾雪球般快速惡化潰散。
而地星上有七十多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在此基礎上相互理解的社會模式根本無法存在。
因此,相互理解的社會訴求,違背人類的基本生物邏輯,隻能做為美好的期望存在。
但周恒的同我文明打破了這一定律,所有融入同我文明的生命,會下意識將文明當作利益主體。
在這種思維模式下,他們會成為一個個有理想、有抱負,並願意為了自己理念獻身的大無畏者。
從這種情況來看,周恒同我文明中的人類與正常人類已經不是一個物種了。
正常人類的意誌是基因與思想的結合體,而同我文明中人類的意誌則是理念與文明信息庫的結合體。
相同的思維方向加上統一的利益訴求,使他們更像是純粹理想主義者的集群。
想要這樣的集群主義者,向不能危害集群生存的勢力妥協,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們會用理智的思維,行使最為狂熱的理念,當種種心理束縛不存在後,精英們打造的統治模式就會變得異常脆弱。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希望將混亂不公的傳統社會,轉變為相互理解社會模式的想法,是無法消除的。
這也導致非陸地區的各個國度中,不斷出現反抗者、理想者、變革者。
當周恒的克隆體代替部分中層軍官,為他們補齊必要的武力保障後,一個未曾設想的火熱時代便出現在了非陸地區。
此時,國際社會才發現,他們解散非陸地區的國家聯盟運動,不僅沒有壓下非陸各國的變革,反而變得更加無法控製了。
即便國際社會中有不少強國,可他們也不能插手所有非陸國家的內政。
那樣不僅會使他們深陷非陸變革的泥潭,還有可能逼反擁有區域軍事霸權的同盟區。
畢竟,同盟區的基本盤就在這裏,跑到他的家門口大範圍幹涉周邊內政,很難讓同盟區這個莽夫保持克製。
因此,國際社會隻能看著整個非陸地區進入大變革時代,呼籲非陸各國中的不同派係保持克製。
可他們的呼籲起不了多少作用,他們終歸離非陸各個地區太遠了,很難同時滿足傳統派與變革派的利益訴求。
“你們有沒有感覺這一幕有些眼熟?”
“是很眼熟,真沒想到非陸也會出現大變革時期,或許未來非陸也會出現幾個合格的國都。”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非陸再出現幾個區域霸主的話,整個國際局勢都會受到影響。”
“也不全是壞消息,幾個區域霸主之間的衝突,會造成更大的破壞力。
那時,很多非陸小國為了生存,將不得不無條件迎合我們。”
非陸的資源是有限的,出現的強大勢力越多,其內部的鬥爭也會越激烈。
在國際利益已經被分配完畢的情況下,這將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再崇高的理念也無法憑空生出需要的發展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