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戈一上船就被裏麵精密的製造迷住了。
這個小妖精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海盜船上有專門的修護人員,寥戈整個下午都在修護人員邊上嘰嘰喳喳。
突然他靈感翻湧,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原來這原理這麼簡單!”
他突然看到天邊雲霞翻滾,四處海麵連綿。清風吹拂,濤聲渺遠。
寥戈第一次坐船,他驟然安靜了下來。
男人第一次開始思考除了研究機器之外的事情。
“阿雲,現在怎麼樣了呢?”
*
如果阿雲聽到寥戈的念叨,一定會腿一蹬眼一睜朝天大吼一句,她性命危矣!
想當初阿雲背著書包唱著兒歌往前走著,突然感覺有人跟蹤,於是她剛想要轉頭去看,扁扁的後腦勺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棍子。
臨昏迷之前,阿雲看到了衝她使暗招的人,是她之前怕他們餓著好心好意給他們遞飯吃的三人。
阿雲自認為餓是三個酷刑之一,所以她堅決要救苦救難,誰能想到識人不明遇人不淑,她陰溝裏翻船翻得徹徹底底。
最後一刻,阿雲無聲地吐出了兩個字,“賤人!”
今天,當阿雲迷迷糊糊地從牢獄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天之後了。
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張嘴說出昏迷之前未能讓三人聽到的咒罵,“賤人!!!”
阿雲小姑娘大眼睛憤怒的都紅了,她已經努力的一個下午沒有接受來自那些人的半點水半點食物了。
但是現在,她感覺自己胃裏饑腸轆轆,然後自己腦袋空空啥也不會想,於是阿雲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她眼一閉,拿起麵前的飯菜大口大口地炫了起來。
“呼!”吃飽喝足,阿雲發出一聲喟歎。
她突然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覺了。
媽的,這菜裏有安神藥。
阿雲又想罵賤人了。
——
海盜船風平浪靜的行駛了十幾天,一絲動靜也無。
祁染想或許他們這一路能平安無事地到達煙雨堂。
晚上涼風習習,沈佩擔心船長仍然在開船。
祁染半夜醒來,看到滿天星鬥照映著月亮,女子一身白衣握著船槳。
當真是:
弓月托北鬥,佳人迎風立。
初識賢良妻,後覺天邊雁。
振翅一回眸,便是巨輪起。
九天浩蕩裏,她敢隨心動。
“沈夫人當真是一位灑脫之人,世上人多如牛毛,沒有誰會輕易放棄自己辛苦打拚下來的產業,轉而做一個小小的酒樓老板。”
“況且,還是當年名冠江湖的海盜長流年船長。”
風聲都凝滯了,那個身影短暫的頓了一下,隨即便是淺淡的聲音傳來,“看來長公主果然慧眼識人。”
兩人都是聰明人,繼陳建熊一番話後,便知道自己身邊的朋友都不是無能之輩,沈佩稍微思索,就猜到了祁染的身份。
何況祁染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任何人。
祁染走近沈佩身邊,看著女子托著船盤。
沈佩開口道,“還是應該叫你,攝政王大人吧。”
“早就卸任了,自從接任那個勞什子攝政王,一天天光事逼兒,不是今天你罵了我一句,就是昨天他踹了我一腳,都是年過半百的大老爺們,竟然就這麼沒有自理能力?”
“煩都煩死了。”
女子像和家人傾吐煩心事一樣的口吻觸動了沈佩,她也明白了,她們的關係沒有變。
沈佩眉眼鬆緩了下來,“確實,那些個朝臣自以為是的,一天到晚懟個不停,別人碰了一下他肩膀,就能腦補出一大堆權謀劇情,堪稱被迫害妄想症第一人。”
“沈夫人高見。”
“其實,我之前聽說過你的事跡。”
“當年攬月國皇權更迭,邊境硝煙四起,還是你帶著手下幫助那些難民度過難關,發給他們糧食和衣物。”
“海盜這種職業,積攢下來的業障太多了,我不得修修功德嗎?”沈佩戲言說道。
“可你打劫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與其說是海盜,我覺得沈夫人更像一位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