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攬月國精心培養的軍隊,一路過關斬將毫無壓力,不到兩年,就已經占領了整個大陸絕大部分的土地,第三年的時候,和逐日國開戰,大敗逐日國,進軍了它的首都……”唐沉虞看著祁染逐漸沉下去的臉色,聲音開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祁染緊緊地抓著桌角,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了幾個字,“後來呢?”
“後來,後來書上隻說,新皇祁叢,自刎於宮殿。”
短短一行字,就概括了少年皇帝短短的一生,潦草地甚至根本沒有過多闡述。
房間裏久久地沒有聲音,祁染低著頭,唐沉虞看不清楚她的麵色,但心裏一股沒來由地驚慌。
“嗬。”過了良久,唐沉虞聽到祁染發出了一聲哼笑。
“我倒是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太子,竟然能夠滅了我嘔心瀝血守護的國家。”
“書上的東西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唐沉虞沉默了一會兒,絕望地說道,
“我曾經做過很多事,”她看著祁染,眼睛裏是澄澈的愁苦。
“可是都沒有用,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即使我改變了它們的過程,但是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比如,我勸阻我的父親不要開群英宴,就連最後一刻他都是答應的,但是偏偏江湖指定的,就是我們煙雨堂開。”
“世人都傳為了取得這次群英宴的舉辦資格,我們付出了很多,可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它就是開了。”
唐沉虞捂住了臉,“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它在操控所有的一切,把一切都帶到它認為的正軌。”
“祁染姑娘,我知道你很厲害。”唐沉虞站起來,她坐在祁染的麵前,目光認真地看著她。
“可是我們隻是人,不能和神對抗,人是改變不了劇情的。”
祁染靜靜地聽著,“謝謝你。”她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你,你不懷疑我說的嗎?”唐沉虞錯愕的問道,她沒想到祁染一個貨真價實的古代人,竟然就這麼自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懷疑。”祁染回答的幹淨,“是假的也好,這隻是一個錯誤的預判,如果是真的,……。“
她手握著,緊緊地盯著烏木的桌麵,“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她閉上眼說。
“起碼,我還活著,這不就是書上說錯的嗎?”她抬頭看著唐沉虞,微微露出一抹笑。
“我們現在力量很小,或許不能改變結果,但隻要堅持,短暫的打磨並不能讓鐵杵變成針,但持續不間斷地打磨,我相信會讓那根鐵杵磨成針。”
這些話很大,很空,還矯情,但人的力量有時候也正是從這些大而矯情的文字中提取了力量。
“真的嗎?”唐沉虞喃喃道,“我們,隻是暮州寧帝王之路上的NPC,我們都隻是他成功路上的墊腳石罷了,他把我們當成玩物,愛了一個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