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這廝，據說在我記事前就陪著我了。他自稱是我的半身，是我的哥哥，還要我對他尊敬點。
我願稱他為我的惡作劇啟蒙老師。我比較收斂，隻會變身嚇唬人，他會的卻是十八般惡作劇技術，大肆拉仇恨的手段讓我自歎不如。
賤是他犯的，人是我哄的。
我一般跟他互稱大名，他鬧脾氣要我哄的時候，我才會叫他哥哥。
我們安分時，也會和我弟和查拉圍成一圈坐在花園裏聊天。
“你們見過船夫嗎？”
“沒見過。”
“我也是。”
“我指路，托戈亞下次可以帶你們去。他戴著兜帽，很好認的。我們可以坐他的船去任何能停船的地方。”
我躺在草地上。天空亮得刺眼，我眯著眼，找不出一朵雲。他們三個吱吱喳喳的，慢慢的聽不太清在說什麼，臉也順帶著模糊了。
花園裏種了很多毛茛。花開的香氣彌漫開，我的意識愈發昏沉。
＊
“托戈亞。”
我看看諾亞，再看看雙手插兜的杉斯。
“看那個矮胖骷髏幹嘛？”諾亞皺眉，“你還沒解釋為什麼大半夜跑出去。”
“這個，杉斯不是說了嗎，幫他站崗。”
杉斯開始側頭吹口哨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沒提過諾亞有沒有信。
“當我傻嗎，你猜我什麼時候醒的？”諾亞冷笑道，“天還黑著呢，你的被子就涼了。杉斯剛睡完回來吧。”
“托戈亞，記不記得你答應過什麼？”
“好好睡覺。”我心虛道，“……諾亞，我隻是回王宮睡了一覺。”
“托戈爾！”
諾亞猛地抬高聲音叫了我的名字。我下意識抖了抖，苦澀地想就知道。
我叫了聲哥哥，然後老實從昨晚我爸的來電開始，到今天站崗結束的行程大致說了一遍。
帶諾亞還好說，沒帶諾亞就要打好關於分離期間遭遇事件的腹稿。我幾乎沒有蒙混過關過，因為猶豫一下就在諾亞這裏寄了。
好在不用詳細到把經曆過程中的每一個心理活動和動作說出來。我的記憶力並不是很好。
“國王和王後的事，他們自己能處理的。”諾亞說，“好了，托戈亞，去實驗室體檢吧。”
每隔一段時間，諾亞就會催我去體檢。我用各種方法力圖證明自己很健康也沒用。
杉斯衝我揮揮手。我瞬間福至心靈，捂住了諾亞的耳朵。
“有這樣無微不至的陪伴，你的福氣大的很。”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一想到屢勸不止的惡作劇就頭疼。我把諾亞揣兜裏，他向後探頭，看我身後留下的一串腳印。
“你們說了什麼？”他好奇道。
“他罵你，我讓他等著瞧。”
＊
艾菲斯好像等很久了。
我跟著她進了實驗室。靠近門口的地方擺著台顯示屏，實時播放著我和艾菲斯走路的畫麵。
見我看著顯示屏，艾菲斯不好意思地說：“這是當監控用的，最近新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