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似乎真的震懾住了樓裏的鄰居,連著幾天沒人再敢來騷擾夏初。
一大早,夏初拉開窗簾,望著外麵的瓢潑大雨,狂風呼嘯,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自從暴雨以來,已經足足過了20天。剛開始還有人在期待著政府的救援,時至今日,人們似乎已經放棄掙紮,不再等待救援,而是積極展開自救。
很多人冒雨出門搜物資,還真叫他們搜到了不少東西。
衝鋒舟,煤氣罐,食物……
一時間,樓裏喜氣洋洋,就連夏初也鬆了口氣。
找到物資好,找到物資就不必天天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
早上吃的豆漿油條,酥脆的油條泡在甜甜的豆漿裏,一口下去,香的舌頭都要被吞下去。
十點左右樓裏開始有了動靜。
夏初拉開窗簾一看,發現有幾條衝鋒舟呼嘯而來。
舟上坐著幾個穿著橘色製服的人,顯然是消防人員。
跟外界隔絕了整整二十天,就在所有人絕望之際,救援隊來了。
看到消防隊那一刻,一顆希望的種子終於在人們心中悄悄發芽。
一時間,多少人喜極而泣,多少人崩潰大哭。
“救援隊來了!國家沒有放棄我們……”
衝鋒舟緩緩停下,人們紛紛衝了上去,“你們終於來了!我們差點餓死……嗚嗚嗚……”
最前麵的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拿出一個擴音喇叭,衝大家喊話:“大家好,我是‘天美家園’的物業經理。請大家不要擁擠!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居民!低層住戶優先轉移。大家先簡單收拾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們會從1號樓開始轉移。”
這位經理名叫王大誌,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此時他被團團圍住,“王經理,咱們轉移到哪去?那邊的住宿條件怎麼樣?我孩子小,住宿環境不好的話可不行。”
王經理翻了個白眼,這話問的,還以為是住酒店呢,還條件,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
避難所他去過,人擠人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衛生狀況更是堪憂。
可這話他不能說,條件不好總比淹死的強。
“我們這次轉移到市圖書館,滿了的話,估計就是第三中學。”
聽了這話,好多人心都涼了,可家裏早已彈盡糧絕,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水已經淹到了四樓,很多住戶都跟著救援隊走了,另一部分準備死磕,住樓道也比去避難所強。
“同誌,我們這有殺人的!你們快把她抓走!”李春梅狀若瘋癲,抓住一個消防戰士聲淚俱下。
“這個不歸我們管。等雨停了,你可以自行去派出所報案。”
李春梅不依不饒撒潑打滾,“你們不是軍人嗎?我兒子被夏初那個小賤蹄子砍了手,人差點沒了你們都不管!你們算什麼軍人!”
李春梅拉著小戰士的領子不依不饒,厚實的手掌不停的拍打著消防戰士被凍得皸裂的臉。
這位消防戰士看著也就十八九歲,被李春梅拉著一臉無措。
夏初一把拉開李春梅的手,給她推了個趔趄,“滾,再嗶嗶把他右手也砍了。”
李春梅看夏初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又想起了16樓衝天的血紅,那血腥味五六天都不散,現在想想還讓他心裏發寒。
“你,你等著!”李春梅沒敢再糾纏,色厲內荏地放了句狠話,灰溜溜地走了。
“多謝你幫我解圍。”小戰士感激地搓搓手,那手上,全是凍瘡。
夏初塞了兩大包暖寶寶在他手裏,小戰士連忙推拒,“這……這個我不能要……這是規定……”
“拿著吧。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保重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夏初又往他懷裏塞了兩包巧克力,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