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菱雪把自己關在門裏麵不肯出來,不管怎麼叫也不開門,於亦舞不敢把門踹開,因為南宮菱雪從來沒有這樣過,這樣的菱雪,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今天是墨清涯的登基大典。
三天前,在大殿上,墨清涯一箭射穿了南宮海的心髒,南宮海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後來,南宮海被平反了,以南翎王的形式下葬,原因是墨淩天告訴了墨清涯的來龍去脈。
墨淩天沒辦法踩著南宮海的屍體再繼續做皇帝,那把龍椅上麵,沾染了無數人的血,包括林婉兒,穆離,還有南宮海,他做不下去,他禪位給了墨清涯,墨清涯拯救皇宮有功,所以,這個燙手山芋,他丟給了墨清涯,安心的做了他的太上皇。
墨清涯上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削弱了大皇子墨鴻軒的黨羽勢力,既然他坐上了這個位子,就應該知道該做些什麼,手軟的人從來不能坐穩這個位子。
原是林貴妃的林婉兒順利坐上了太後的位子,而原來的皇太後現在的太皇太後,病死了,至於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這個女人玩了一輩子心計,逼死了兒子最心愛的女人,逼死了現在太後的姐姐,她的死就變成了必然,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
天變了,這三天來所有人都堆積到三王府的門口,登基大典之後墨清涯才能正式入住皇宮養心殿。
南宮菱雪沒空理會他們,她隻把自己關起來,兩耳不聞窗外事。
今天的登基大典,太上皇,太後都會出席,墨清涯將會高坐在大殿之上接受萬人的朝拜,唯獨,缺了南宮菱雪。
墨清涯說,沒有南宮菱雪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不管他是皇上還是墨清涯。
南宮菱雪隻能默默的蹲在牆角哭,哭的亂七八糟,哭的天昏地暗。
五天後就是冊封皇後大典了,南宮菱雪是墨清涯的正妃,理應晉皇後位,南宮菱雪從那天大殿上出來後,就沒有理會墨清涯,一句話也沒說,眼睛失了神色,看一切東西都仿佛置身夢幻,虛虛實實,她沒有看一眼南宮海的屍體。
南宮晴把玄鐵鏈還給了南宮菱雪,他說,如果不是我的鏈子有靈性,看誰來救你。
是啊,你救了我,卻間接害死了我爹,我該怎麼報答你呢,師傅。
墨清涯請南宮晴留下來參加登基大典,南宮晴不留下來,他看破紅塵幾百年了,不就是一個皇帝的登基麼,他還不放在眼裏,若是別人說這話可以直接打入天牢等候發落,偏偏他是南宮晴,這個世界唯一可以說這話的人。
此刻,是墨清涯最光輝的時刻,而將墨清涯一步一步扶上高位的人正在角落裏低低啜泣,於亦舞留下來,就算在門外,也要陪著菱雪。
楊子琴是開國丞相,真正拿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楊子琴舍了兵權,丞相手裏應握有一半的兵權,可是他全數交還給了墨清涯,他說,就算你是我兄弟,如今,你是君,我是臣,這個丞相我可以當著,但是我手裏一定不能有實權,我怕我會成為第二個南宮海。
那個高位,千萬人望塵莫及,當年,為了這個位子他與大哥爭鬥心計,為了這個位子他負了南宮菱雪,為了這個位子他傷害了很多人,這個位子,也不是這麼舒服的。
南宮菱雪把門打開了,她的第一句話是:“我要吃飯。”
於亦舞馬上到廚房拿了饅頭,所有人都到登基大典去了,偌大的三王府,昔日門庭若市的三王府,此刻隻有瘋狂啃著饅頭的南宮菱雪和無奈的於亦舞。
南宮菱雪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不吃飯,而是一想起來南宮海的模樣,就想吐,而且她真的吐了,吐了一整天。
於亦舞輕輕的拍南宮菱雪的背:“菱雪,別急,咱們有吃的。”
“亦舞……”南宮菱雪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亦舞……我害怕,我害怕,清涯他……”
於亦舞知道南宮菱雪指的是什麼,從小到大,南宮海用他的生命來保護著南宮菱雪,就算對她冷淡也是為了讓她恨他,為了讓她不為他的死傷心,他是她的父親,這是誰也不能更改的事實,但是墨清涯一箭結束了這樣的關係。
於亦舞有點哽咽道:“菱雪……菱雪,別哭了,別哭,沒事了,他……南宮伯父已經走了,他再也不會為了沒有保護你娘而感到歉疚,他也不會滿懷這仇恨活下去,死了是好事,至少,對他而言是好事,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