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好,想出來散散心。”我心裏也沒底,但我得讓馮譯心裏有底,“不用擔心,很快我就會把她送回來的。”
“你讓我別擔心?你知道她現在的狀況麼?現在的她,隨時有生命危險!你這樣把她帶走了,就是不顧她的生命!我……”馮譯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我心頭也因為他的話而緊張起來。
沈清寧卻一把搶過電話,對馮譯說,“馮老師,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晚點我爸媽過來,你也不要跟他們說我出來了,我不想讓她們擔心。”
馮譯在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聽到沈清寧低聲道,“拜托了,馮老師,幫我穩住我父母,我想在這有限的時間裏,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們打車到她教過書的學校,我沒想到,這學校竟然離市區很遠。
遠得我以為走錯了路。
此時天早暗了下來,學校早已經放了學。
這學校比較舊,看大門就知道,是很多年的老學校了。
門口那大爺見到沈清寧時,很是欣喜,特意從門衛室站出來替沈清寧開門,“沈老師,好久沒見到你了,今天我還在同事麵前提起你,也不知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大爺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沈清寧,有些擔憂。
“張叔,謝謝你們還掛念我,我身體好得很呢,隻是剛剛住了院,有點虛,沒來及補元氣。”
“那你可得多補補,趕緊把身體搞好,我們和老師們都可想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進去拿點東西,行嗎?”
“行行行,快進來。”大爺趕緊開了門,又看了看我,道,“馮老師沒來?”
“他今天有事,這是我朋友。”
“好好好,那你們進去,有什麼需要跟我說。”
學校裏空地兒大,比起外麵的溫度好像要低了些。
我俯身把沈清寧身上的衣服緊了緊,問她:“冷嗎?”
“不冷,很奇怪,生了病後,我反而覺得不那麼怕冷了。”她頭發被風吹了起來,但她連脖子都沒縮一下,“我總以為我可能還會回到這個校園,但我太高看了自己。”
“說不定,也許真有那麼一天。”
“你可別安慰我了,我自己明白得很。”
穿過一個空蕩的操場,我們在一幢四層樓的樓前停下。
樓裏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馬上期末考試了,老師們都忙。”
那門前有個藍色的牌子,“教師宿舍。”
“我在三樓。”她試圖從輪椅上走下來,卻被我一把按了下去。
她抬頭,“怎麼了?”
我蹲在她麵前,“上來。”
她卻猶豫了,“你可是有冷小姐的男人。”
“我相信她也不會介意。”
她沒有再推辭,慢慢的把手伸了過來。
而此時,她就是我的朋友,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她在我的背上很輕很輕。
“不到九十斤了吧?”我一邊爬樓梯一邊問。
“八十三。”她笑起來,“太重了你也背不動。”
“我倒希望你一百斤往上,有重量我才能走得更穩。”
她輕輕趴在我背上,“南天,如果時光能倒回,我真希望不會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