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大聰明,我來這裏就是來拿這些東西的。”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背,“南天,這些東西都全靠你啦,幫我搬下去。”
“我很樂意。”我笑,“有收納袋麼?”
“有倒是有,但我估計太小。”她指了指角落的某處,“那邊的東西,也得全部搬走。”
角落裏,放著一大堆書籍。
如果以“本”為單位的話,可能有兩百來本。
論斤的話,也有一百來斤。
厚的,薄的,大的,小的,淩亂的放在那個角落裏。
看樣子,應該已經起了灰。
我蹲下看了看,最上麵的,竟是學生的暑假作業那本書。
我問她:“清寧,這些作業,你確定也要搬走?”
“搬。”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作業,你也要拿著做紀念?”
“當然,上麵可都是孩子們的筆跡。”
我吞了吞口水,無話可說,她是病人,我自然無條件服從。
她看出了我的不解和不情願,“能不能搬呀?不能搬的話,我自己搬。”
“姑奶奶,你就別折騰了,我搬,你就是整個房子搬出去,我也搬!”
此時學校已經鴉雀無聲。
好在她找了一個紙箱子,幾趟就把她想要的東西都搬了下去。
沈清寧找了個車子,從市中心過來,等了很久,才上了車。
我以為這東西是放在她家,但我想錯了。
車子開到市區時,到了一個陌生的小區,我疑惑,“這是哪裏?”
“趕緊搬東西,進去就知道了。”
進去時,我才發現是一間公寓。
公寓不大,是個複式樓,樓下客廳,樓上房間。
比較特別的是,這裏裝修成了工業風,樓下全是各種各樣的樂器,吉他,手風琴,鋼琴,薩克斯……應有盡有。
“清寧,這是你的地方?”
她得意道,“這是我的秘密基地。”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不過我從來沒帶人來過這裏,包括我的父母。”
“所以你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並不是學校,而是這裏?”
“是啊。”她能走,但步子很小,拿起桌上一支笛子放在唇邊。
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三更半夜,這樣吹笛子不太好吧?”
她笑了笑,“放心吧,我當初裝修這裏的時候,已經做了隔音。”
“沒想到你還會吹笛子?”
“不太懂,但我喜歡買這些樂器,我總覺得,能吹出快樂的歌,才能忘記生活的悲。”
她輕輕的吹了起來。
沈清寧沒騙人,她果然不太懂,笛子在她嘴裏發出哀嚎似的聲音。
她放下,笑了起來,“學了幾節課,還是沒學會,看來我沒什麼天賦。”
接著,她又走到薩克斯旁,因為小心翼翼,伸手卻夠不著,我慌忙過去拿下來遞給她。
她擺好了姿勢,卻還是沒吹出來。
“怎麼不吹?”
“算了,我怕又讓你笑話。”
她指了指樓上,“能扶我上去嗎?”
我抬頭,看見二樓一片漆黑,窗簾拉的很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