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寧喜歡玩兒射擊類的遊戲,“生了病後,我尤其喜歡玩兒遊戲,可能在遊戲的世界裏,我的壓力能得到釋放。”
我尊重她的愛好。
也配合著她。
我故意放鬆了警惕輸了幾把給她時,她不高興了,“南天,去泡個麵來吃吧。”
我替她泡了麵,看著她一根一根的放進嘴裏。
她可能並不想吃泡麵,她隻是想像和別的遊戲玩家一樣,一邊吃泡麵一邊玩兒遊戲的舒服感。
吃了幾根後,她突的吐了起來。
接著,便開始咳嗽。
我丟下吃了一半的泡麵,趕緊遞了一杯水給她。
她擺了擺手,隨後越咳越劇烈。
我慌了神,“清寧,你怎麼了?”
她隻顧著咳嗽,也沒空理我,但即便是這樣咳嗽,她的臉依然是慘白的。
我又慌忙拿了她的包,一邊問沈清寧一邊翻看,“現在要吃什麼藥,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她不回答。
我越慌,那手就越抖,怎麼找都找到關於止咳的藥。
我幹脆丟了包,用力捶她的後背。
我沒有輕重。
因為我不知道這時我到底該做什麼。
我一點兒也冷靜不下來。
我看她越來越難受,臉色越來越慘白,沒有任何一點血色。
我不知道是我捶她的背起了作用,還是她自己調節了自己,慢慢的,她咳嗽停止了。
見她緩過氣來了,我鬆了口氣。
她靠在椅背上,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沒有力氣。
我摸了摸她的額頭,明明冒著汗,卻沒有一點兒溫度。
她閉口沒說話,眼睛看著天花板,沒有聚焦。
我意識到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叫她的名字:“清寧,清寧……”
沈清寧沒有反應,依然眼神渙散的看著天花板。
我腦袋如一團亂麻。
但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不是醫生,我什麼都不能做。
我得把她送到醫生手裏,刻不容緩。
手抖著抓起旁邊的電話,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哭腔,“120嗎?我……我朋友現在情況很不好,麻煩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那邊接線員很冷靜。
她讓我不要動她,會派救護車和醫務人員來。
“可我怕她……”
“先生,請您冷靜,我們的救護車過去您那邊大概需要十分鍾,您可以密切關注她的情況以及呼吸狀況,如果您發現她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就再撥打我們的電話,好嗎?”
120被掛斷。
我不可能一直占著120的線。
沈清寧看著天花板的目光一直未移動過。
就像遊離在現實之外。
我伸出手,緩緩的用手指探了探她的呼吸,還在。
漫長的10分鍾,沈清寧從看著天花板,又到閉上眼,我都不斷的在探著她的呼吸。
我從沒有經曆過這麼長的15分鍾。
我怕在這10分鍾之內,沈清寧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第一次覺得,死神離我這麼近,他好像就齜牙咧嘴的站在沈清寧旁邊,隨時要帶走沈清寧。
當120來的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隻聽到隨行的醫生向我道,“患者應該是出現了幻覺,暫時沒什麼大礙,但後續情況,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