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門看到天上人間的格局之後,她便知今日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齊驊敢對她下毒,定是受了幾位皇子中某一人的指使,那麼,是誰呢?
常年在外征戰,她對幾位皇子的印象並不深。
隻知大皇子溫柔,二皇子風流,三皇子……似乎為數不多的幾次碰麵,他都像個隱形人一般安靜地坐在一旁,四皇子正是她的胞弟,當今太子,五皇子年幼……
太子是她胞弟,一榮俱榮,自幼體弱,朝堂上關於難當大任的聲音很多,她在外征戰也有為了穩固胞弟的太子之位的原因在,斷然不可能與外人合謀害她。
這麼說來,其他人都有嫌疑。
那會是誰呢?
楚洛寧倚欄坐著,一手撐著臉,一手漫不經心地轉著茶杯,閑閑地望向外邊的水台。
隔壁疏影閣內。
因為長公主守孝,在宮內壓抑了一個月,早就按捺不住吃喝玩樂心的二皇子特地在此設宴請了幾位皇子及平日關係不錯的公子哥兒們來此鬆快鬆快,被皇帝責罰的承恩伯世子齊驊也在。
因著長公主薨逝不久,恐被禦史彈劾,眾人便以茶代酒,論論文章,賞賞歌舞。
太子楚照來得最晚,一進門看見坐在一旁的齊驊,帶著病氣的蒼白的臉瞬間拉了下來,猛地將手中玉佩砸了過去。
“齊驊,你還敢出來!”
齊驊不敢躲,額頭生生挨了這一下,紅了一片。
\"啪\"一聲,上好的藍田玉佩彈落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太子發怒,眾人噤若寒蟬,視線不斷在太子和承恩伯世子之間流轉。
在他們看來,長公主舊病複發暴斃這件事承恩伯府也是無妄之災,可以說是無比倒黴了。
這舊病早不複發晚不複發,恰恰就在新婚之夜複發了,以至於承恩伯還被降了爵。
二皇子眯起眼睛掃了眾人一眼,笑嗬嗬地挺著肥碩的肚子過去將楚照拉到身邊坐下:“今日兄弟好友相聚,太子殿下何苦與他動氣,”
楚照沉著臉坐下,胸腔因著怒氣起伏不定,不樂意看他那張沉迷酒色宛如豬頭的臉,將頭轉向另一邊。
旁邊的大皇子親自給他斟茶,柔聲安撫:“殿下莫因不值當的人氣壞了身子。”
角落沒什麼存在感的三皇子見兩位皇兄都說了話,感覺不開口似乎不太好,隻小聲說了句:“殿下莫氣。”
輪番安撫之下,楚照到底喝了茶,俊秀的臉上餘怒未消。
皇姐新婚之夜舊病複發,若非承恩伯府未能及時救治,怎會年紀輕輕便薨逝,齊驊不在皇姐靈前懺悔思過,竟還有心思出來參加宴會。
若不是父皇仁厚,僅僅是降爵,他恨不得讓齊驊陪葬。
這般想著,怒火又湧了上來。
“二皇兄明知我不喜齊驊,為何還要將他請來!”
還不是想看你笑話?
二皇子輕咳一聲,赧然道:“是皇兄的疏忽,皇弟就別氣了,來,皇兄以茶代酒向你賠罪。”
“來來來,大皇兄也來。”
“三皇兄也,皇弟莫氣。”
幾個皇兄都開了口,楚照橫了齊驊一眼,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飲了茶,勉強消了氣。
但是還是怎麼看齊驊怎麼不爽,手指一伸:“你,出去站著。”
“殿下……”
齊驊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痊愈,此刻苦著臉,試圖求情,誰知楚照直接起身,丟下一句“若是不想站,跪著也行”,坐到邊上撩起紗幔看風景去了。
齊驊無法,隻得起身去往亭外。
“嘖嘖。”有人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背影,眼裏的嘲笑藏也不藏。
二皇子設宴,大家都在亭中坐著,就他一人在外麵罰站,丟臉事小,太子不喜,搖搖欲墜的承恩伯府是要雪上加霜咯。
小插曲過後,眾人重新飲宴,幾個公子哥兒叫人取了東西來玩投壺,正熱鬧著,忽聽外麵傳來一道冷峭張狂的男聲。
“哪兒來的不長眼的東西。”
齊驊立在門口吹冷風,遠遠見到蕭晏帶著人走來,正躬身行禮,冷不丁腳背就被一股大力碾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呼痛,緊接著就聽蕭晏開了口。
“風蒼,承恩伯世子衝撞爺,給爺請出去。”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