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裳從頭到尾皆是亮晶晶的玉石,穿上去跟那荷塘中供人觀賞的鯉錦鯉什麼區別。
到時候賞花宴,各府出眾的姑娘們也不必準備才藝節目了,直接把她當猴看便能看一整天。
楚洛寧想象了下那個場景,段然拒絕:“不必了,還是留給有緣人吧,我隻要這件便好。”
“和秋,付錢。”
和秋正遺憾姑娘沒要哪條華麗的衣裙,轉念一想,姑娘孤身一人赴宴,與貴女們皆不熟,若是打扮得太過亮眼,隻怕會招人口舌。
於是麻溜取出一疊銀票付錢:“麻煩你給我包起來,與其餘的東西一道送到鎮國將軍府。”
“嘶。”夥計聽見鎮國將軍府名號倒抽了口冷氣,驚疑不定地打量楚洛寧,沒想到這位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姑娘竟是將軍府內千金,忙賠笑道:“小人有眼無珠,竟未能識得將軍府貴人,還望貴人見諒。”
楚洛寧沒說話,倒是和秋冷哼了聲。
現在知道來諂媚了,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話裏話外讓她們別跟縣主搶。
她和秋最討厭見風使舵的小人!
和秋板著個臉,簇擁著楚洛寧往門口走,許是運氣不佳,恰逢門口的攤販在吵架,擁擠推搡著,而後竟開始動起手來。
你扔我一塊破布,我回你一把菜葉子,漫天的破布菜葉子亂飛,那二人吵得難舍難分,倒累得周圍不少人遭了難。
楚洛寧被和秋拉著躲開這場爭鬥,瞥了一眼便事不關己地收回目光,青天白日皇城鬧事,自有五城兵馬司主持公道。
卻不想正準備上馬車的時候,旁邊忽地衝出一五六歲的孩童將她撞得歪倒了一下,那孩童見闖了禍,連忙手腳並用爬起來跑了。
和秋沒想到會從那裏衝出個稚童,嚇了一大跳,連忙將人扶住:“姑娘您沒事吧,這孩童也真是的,走路也不看著點。”
吉祥樓門口太過熱鬧,這邊的動靜沒有引起人注意,楚洛寧看了眼孩童離去的方向,拐個彎就不見了蹤影,不動聲色將掌心的紙張卷入袖口,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和秋鬆了口氣:“那咱們快些回去吧。”
車簾落下,楚洛寧才將藏在袖中的東西展開,眉頭擰了起來。
和秋雖疑惑姑娘手中何時多了張紙,知道姑娘不喜人多嘴,識趣地不多問,取出茶盞給她倒了杯茶。
“逛了一天,姑娘喝些茶歇歇吧。”
楚洛寧心不在焉地捧起茶杯,平靜的外表下早已疾風驟雨。
紙條上赫然寫著二皇子府的人去見了齊驊。
真或者假的重要性對她而言暫時比不過是誰將消息遞給她的,又為何要遞給她?
她微微擰眉,心裏說不出的古怪,能將這個消息遞給她,定然是知道了她派人盯著承恩伯府。
重活一遭,她與從前的沈嘉珞一樣深居簡出,能不出麵的事都交給了見夏去辦,未有接觸什麼人,更與承恩伯府沒有任何交集,除了派見雀盯著承恩伯府。
對方能順藤摸瓜找到她,顯然是很早就盯上了見雀。
知道齊驊那邊大概查不到什麼之後她便讓見雀撤了回來,沒想到還是遲了。
對方能將這件事告訴她,是在告訴她,他不是敵人,又或者想要以此威脅她將她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