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滿地的狼藉，還有那個一直看著他的人，都讓他覺得身心疲憊，“這麼晚了，你……”
“我好痛，太痛了，渾身都疼，剛才那個混蛋下手可太重了，開不了車，一點也開不了。”
裴頌一連串的撒嬌加抱怨，讓人聽了忍不住心軟，根本做不到拒絕他。
而且他是因為幫自己才受傷的。
宋延清走過去對他伸出手，無奈輕聲說道，“我是想說，你留下吧，我睡沙發。”
“真的嗎？”
“真的。”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宋延清覺得他的出現，是自己的幸運。
裴頌緊緊握住他的手說，“我很重，你拉的起來我嗎？”
“那你就睡地上吧。”
“誒誒，我就知道宋老師一定可以！”
裴頌站起來，和他麵對麵，寬大的手掌依舊握住他的手，小拇指指腹觸碰到他帶著繭子的食指，那是因為常年畫圖留下的痕跡，而且他的手心居然帶著濕漉漉的汗漬。
“宋老師，你剛才是不是特別擔心我？”
“嗯。”
宋延清沒有否認，在這個城市裏，深夜肯為自己奔波的人，他是第二個。
“謝謝你，去洗澡吧。”
他的頭上和臉上都是汗水，睡覺肯定會不舒服。
裴頌本來還想和他多聊幾句，趁著這個溫情的時刻，打動他的心。
沒想到他話轉的這麼快，“這點小事不用謝，不給我準備衣服嗎？”
“用浴巾吧。”
晚上那身衣服，剛洗了還沒幹。
“哎？宋老師你轉性了？”
裴頌摸不著頭腦的說了一句，他居然默許自己裹著浴巾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不是轉性是什麼？
“你先洗著，我去給你找衣服。”
果然，人是很難改變的。
但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裴頌笑著應下，“可是我的內褲也需要換，上次讓你給我買你不肯，現在怎麼辦？”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宋老師，你不會這麼狠心真讓我掛空擋吧？”
“我去給你找。”
短短五個字，裴頌聽出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他眯起眼睛見好就收，“好嘞，我這就去洗的香香的，我們一會兒見。”
宋延清點點頭，趁著他去洗澡的時間，把地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地上的破碎的玻璃，一塊一塊的分散著，再也無法粘到一起，就像是他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默默歎口氣，浴室的門很快就打開了，那道年輕嘹亮的聲音再次傳來，打破無聲的沉寂，“哎，這是給我的睡衣嗎？”
裴頌低頭看著門口凳子上放著的睡衣和內褲。
宋延清扭頭回答，“嗯，都是我的尺碼可能會小，你忍忍吧。”
“小一點精致，我完全不介意，而且這是你的睡衣，我絕對不會產生什麼不喜歡之類的想法。”
他可真會哄人，宋延清低頭笑笑，又迅速收起笑意，“那是你的權利，我不會幹預，你先去屋子裏吧，我一會兒給你擦藥。”
“好哦，我在床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