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雖然是柳鬱的弟弟,但並沒有她家公寓的門禁卡和鑰匙。
他又倔強的不肯給她發消息,於是就隻好站在大門前幹等。
連門亭裏的保安都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他好幾眼。
除了柳鬱落在沙發上的棒球帽,周燼手裏還拎著一條魚,家裏做了一條,還剩下一條,出門前是周明勇提醒他,給他姐拿去。
每次別人說柳鬱是他姐姐,其實他都打從心底裏反感。
他不知道柳鬱什麼時候能回來,眼看著天色正在逐漸暗淡。
昏暗的光線裏,他看到了頭頂隱約現出來的月亮,越來越清晰。
今天是中秋啊,這月亮,美得過分囂張。
陸陸續續有進出公寓區的豪車在眼前一輛輛出現,也有出來進去的行人,在他麵前路過。
直到有一道欣長瘦高的身影,踩踏著不遠處的路燈光線,朝這邊慢悠悠的走來。
那人穿著簡單休閑的灰色風衣。
牛仔褲,白球鞋,背著黑色的雙肩包,戴著一副耳機。
那人的身影越來越近。
周燼覺得十分眼熟。
他眯了眯眼睛,他是在柳鬱的車裏看見過這個男人。
……
沈久絆已經認出了站在不遠處路燈下的周燼。
他知道,那是柳鬱那個不怎麼省心的同父異母的弟弟。
兩人的目光相觸。
隻一瞬間,他就若無其事的淡淡瞥開。
沈久絆單手插在風衣兜裏,目不斜視,邁著大長腿,步履平穩而矯健的從周燼身邊擦肩而過。
夜晚的風將他額前的碎發溫柔的吹起來。
掏出門禁卡正要進去,身後卻傳來周燼的聲音:“你是柳鬱的男朋友?”
周燼確定自己不會認錯。
盡管當時隻隔著車窗玻璃看了一眼,但沈久絆長得還行,不是讓人過目就忘的五官。
他輕咳兩聲,見沈久絆不回答,又問了一次。
可沈久絆卻說:“不是。”
不是?
他本來就不是。
周燼已經在外麵站了好一陣子,現在有點冷,於是再次開口:“你和柳鬱都是住在這小區裏吧?正好,我和你一起進去。”
“我不認識你。”
知道柳鬱和家裏關係都不太好,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更是三天兩頭就要搞事情,他也沒打算和周燼套什麼近乎。
他用門禁卡開了門,對著門亭裏正在看熱鬧的保安說了句:“我不認識這個人,別讓他進來。”
說完就進了門,順手將門又關上了。
周燼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保安已經走上前,十分敬業負責的伸手攔住他:“這位先生,我已經盯你好半天了,你到底找誰啊?”
周燼染著一頭紅頭發,穿得也一般,手裏還拎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是條魚,渾身上下都不像是有錢人。
而這個公寓小區的地段本就寸金寸土,有資格出入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保安也是見人下菜碟,這個傲慢嫌棄的態度,很快引起了周燼的不滿。
當柳鬱開著車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周燼正在跳著腳和門口的保安吵架。
到底才21歲,還是個不成熟的小孩,柳鬱坐在車裏,看了幾秒鍾,一邊歎氣,一邊用力按了喇叭。
車前的燈光照在周燼轉過來的臉上,他先是一怔,隨後抬起手,下意識的遮擋住眼睛。
“上來!”柳鬱喊。
……
周燼將帽子和周明勇要他轉交的那條鯽魚,都拿給了柳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