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決定采取最後一個辦法——殺死夢魘主。
既然噩夢依附夢魘主存在,那麼若夢魘主死了,噩夢自然就不存在了。
無論如何,這將是他最後的希望。
他躲閃著不去看藍羌驚訝無辜的眼神,對準他的右胸用盡全力猛刺了下去。
楚和想,藍羌大概到死都不明白,明明剛才還陪自己寫作業、給自己包紮傷口的小卷毛,怎麼突然就對自己揮刀而向?
他還沒來得及感傷多久,刀就在半空被一股力量攔住了。
一隻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手握住了刀鋒,因為用力手背經絡青筋凸起,鮮血順著手腕向下流淌。
楚和霍然抬頭,墜入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中。
楚和驚喜地問:“你醒了?”
藍羌沒有回答,他手指下移握住了楚和的手腕。
楚和隻覺手腕一陣酸痛,刀已經被藍羌奪在了手裏。
緊接著藍羌利落地將刀刺向他的麵門。
楚和來不及細想,向一側躲開,刀尖幾近與他擦麵而過,精準地貫穿了在身後偷襲楚和的林裳的掌心。
林裳怒不可遏:“藍羌,你在幹什麼!”
藍羌把楚和推向浴缸另一側,長腿一跨走出浴缸,他一改卑微順從的形象,氣焰頗為囂張地立在林裳麵前。
他個子很高,“扮演”八歲的小藍羌時總是佝著身子,此刻舒展開來,身形高大挺拔,竟將楚和眼前的視野遮了個嚴實。
林裳仰視著眼前的兒子,猝然感到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和陌生感。
藍羌笑著打招呼:“媽媽,好久不見。”
然後他動手將插入林裳手心的刀又拔了出來。
瞬間鮮血噴湧,林裳捂著傷口尖叫:“你瘋了嗎!我在救你,你卻傷我?”
藍羌抬腿一腳正中腹部,將林裳踹飛了幾米遠,連帶著衛生間的門一起砸到了地上。
楚和窩在角落瑟瑟發抖。
臥槽,醒了的藍羌比他媽還可怕.......
他不由慶幸了一下這人是他的隊友而不是對手。
藍羌瞟他一眼,淡淡問道:“沒事?”
“沒事,”楚和有點心虛,“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藍羌依舊雲淡風輕:“不醒難道等著被你捅死嗎?”
楚和:“......”
他雖然語氣平淡,但楚和怎麼品都有種陰陽怪氣的味道。
他是不是生氣了?
他一定是生氣了!
被同伴放棄確實是一件值得生氣的事情,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呀,而且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他半個救命恩人,他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就在楚和心裏默默盤算小九九時,狼狽不堪的林裳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難以相信一向順從的兒子竟反抗自己,啞著嗓子嘶吼:“你現在是為了一隻狗打我嗎?這就是我養了八年的好兒子,不愧是藍賤人的種,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
“林裳你為什麼要把對藍千峰的憎恨發泄在我身上?難道我隻是他的孩子嗎?我的骨血不也有一半來自你嗎?”
藍羌邁腿朝林裳走去,他的聲音平靜如水,但細聽能察覺到水中微微泛起的波瀾。
“媽媽,你的不幸不是我造成的,但我的不幸、我的噩夢卻全都是你造成的。”
“我多懷念七歲前的日子,雖然不常見到爸爸,但我們兩人一起生活就足夠幸福了,為什麼,”
林裳愣愣地看著一步步靠近的高大身影,她似乎對藍羌的話有所觸動,喃喃喊了聲:“小羌......”
藍羌站定在林裳麵前,輕輕撫摸她瘦到凹進去的臉頰,接著說:“為什麼要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哪怕會送命、會毀掉我的人生你也不在乎嗎?”
他的手指順著女人瘦削的臉龐緩緩下滑,然後扼住了她纖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