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娜娜跌坐在地,失焦的眼神落在地麵某一點。
她像是陷入了虛空之中,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完全不理會眾人的安慰。
齊商的忍耐性極低,沒好氣地說:
“都走到四級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與其胡鬧不如想想怎麼解夢,隻要出去了傷不就好了嗎?”
幾位女生不忍心地瞧著失魂落魄的沈娜娜,她們能理解。
沒有人會對被毀容無動於衷。
尤其是沈娜娜這種極其看重自己外貌形象的人。
即使是在條件惡劣的噩夢中,她也沒有邋遢過。
每次出現都是盡可能的妝容精致、穿搭得體,一頭栗色的長卷發打理的柔柔順順。
雖然她知道隻要出了噩夢,這可怕的傷口就會消失。
但當她看到鏡子中宛如怪物一樣的自己,那種翻天蹈海而來的崩潰和絕望,僅憑理智是難以克服的。
楚和想,這家的女主人在遭到如此殘忍的傷害後,也是和沈娜娜一樣的心境吧。
淩悅欣蹲下來摟住沈娜娜,柔聲道:“再堅持一下,我們會出去的。”
三位女生將沈娜娜攙扶到保姆間休息。
蕭然然從主臥取下醫藥箱,留下來給沈娜娜上藥。
她盡量放輕動作:“有點疼,你忍一下。”
過度的打擊好像令沈娜娜失去了痛覺,她垂著眼一動不動。
蕭然然忍不住問:“你到底見到了什麼?”
“我漂亮嗎?”
沈娜娜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抬起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蕭然然不知為何被這句話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漂亮。”
沈娜娜猛地抓住她上藥的手,情緒有些激動:“不!你要說不漂亮!”
蕭然然看著她死人般毫無波瀾的眼睛,森森寒意像蠕動的小蟲般爬進血管,全身難以抑製地打了個寒戰。
此刻,外麵的客廳中氣氛持續走低。
未知的恐懼使得今晚成為最難熬的一晚。
在這種情況下,臥室的選擇決定了誰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們必須用盡全力完成任務。
楚和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我昨晚還得到了一封信。”
他說著,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將發黃的空白信紙放在茶幾上。
楚和:“這上麵有劃痕,但十分輕,憑肉眼難以分辨。”
淩悅欣拿起信紙,指腹貼著微微腐爛的紙麵劃動。
不一會兒,她篤定地說:“是指甲印。”
“牛啊!”馬平川接過來對著光細細瞧了瞧,“用鉛筆描一下或許能看出來。”
楚和遺憾:“我找不到鉛筆。”
何婉眼睛閃爍一下,從倉庫中取出一支鉛筆型眉筆:“這個行不行?”
楚和道了聲謝,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在信紙上輕輕刷起來。
很快,紙麵上隱隱顯現出字的形狀。
楚和艱難地辨認著:“......我被鎖在地下室,快來救我!!!”
後麵是三個感歎號。
但這句求救的前兩個字不夠清晰,楚和琢磨許久還是沒有思路。
藍羌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柔軟的指肚覆在紙上細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