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將茶水遞到兩人麵前，溫聲道：“那我們先從兩位的死因說起。”
邵夢靈和程偉端茶的手都頓了頓。
藍羌骨節分明的手指玩弄著白瓷杯，氣定神閑地說：“那就從你開始吧。”
說話間，他抬起深不見底的眼眸，看向邵夢靈。
“我是被他害死的！”邵夢靈似是早就想向人訴說自己的苦難，藍羌話音剛落她就激動地控訴道。
“放屁！邵夢靈你少汙蔑我！”程偉猛地站起身，指著她吼道，“你明明是自己失足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的！”
這倒是和樓梯上的幻象相吻合。
邵夢靈也站起來，怒不可遏：“我為什麼會從樓梯上滾下去，你敢說嗎？”
“還不是因為你割爛了我的臉，因為害怕承擔法律責任，你把我鎖在地下室，害我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
程偉梗著脖子狡辯：“你少偷換概念，我們現在說的是你是怎麼死的！”
“我是害你受了傷，但那隻是酒後的一個小過錯，隻要你肯原諒我，我立馬帶你去醫院。”
“但你得理不饒人，怎麼都不肯原諒我，我怎麼敢帶你出去？”
淩悅欣對他字字句句都在逃避責任的行為憤憤不平，雙腿躍躍欲試地想要站起來替邵夢靈輸出。
藍羌冷聲道：“別動。”
淩悅欣隻好又忍下了心中的怒火。
程偉和邵夢靈的“溝通”仍在繼續。
邵夢靈：“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你還想我原諒你？要點臉吧！”
程偉死不認錯，甚至感到委屈：“我隻是誤傷了你，那傷根本丟不了命，但你卻想燒死我！”
“你自己命不好從樓梯上摔死了，憑什麼把殺人的屎盆子扣我身上？”
“你敢說你什麼錯都沒有嗎？”
“如果不是你與你們上司曖昧不清，我會生氣嗎？”
“啪！”
白瓷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程夢子臉色陰沉，胸口劇烈起伏：“媽媽她沒有出軌，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
程偉被她充滿恨意的眼神看得一怔，嘴巴張張合合說不出來話。
程夢子語氣間有著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和冷漠：“三年了，不要再給自己找借口了！”
“承認吧爸爸，你就是覺得賺錢的媽媽傷了你的尊嚴！”
“你找各種理由打壓她、羞辱她，隻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平衡。”
程夢子的一句“爸爸”令程偉愴然淚下。
他有多久沒聽過夢子喊爸爸了。
邵夢靈將程夢子摟進懷裏，泣不成聲：“謝謝你，孩子。”
但程偉還是覺得委屈：“無論如何她的死不能怪到我頭上，或許有間接因素，但我絕不背殺人的黑鍋！”
“夢子，我不理解你為什麼這麼恨我，爸爸又不是故意的！”
藍羌冷冷道：“你不是故意殺人，那隱瞞不報，侮辱屍體總是故意的吧？”
程偉身子一僵，無可反駁。
“好了，這個話題先放放，”吳非打破凝固的氛圍，認真cue流程，“接下來該說程偉的死因了。”
吳非此話一出，相看兩生厭的邵夢靈和程偉竟然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楚和裝作毫不知曉：“程先生，說說吧，究竟是誰害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