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툋“是很奇怪,”藍羌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撩撥著楚和的耳廓,“秦尚陽對江婉和秦音的態度差太多了。”
楚和想說的正是這個。
秦尚陽稱呼江婉為“婉婉”,對兒子卻冷冰冰地直呼全名“秦音”。
他話語間很少提及兒子,偶爾提到也感覺不到他的一絲愧疚。
他的愧疚和憐愛似乎隻給了江婉。
沒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女傭眼中升起了不甘的烈火。
秦尚陽發表完對愛妻的肺腑之言後,從桌下拿出兩瓶紅酒:
“這是友人送給我和婉婉結婚禮物,這麼多年一直沒舍得喝,今晚我們就一起一醉方休!”
“好!”李辛高一見到高檔紅酒眼都直了,迫不及待地說,“秦先生,今晚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喝個盡心!”
女傭將鮮豔欲滴的嬌紅倒入眾人麵前的高腳杯。
李辛高喝了一口,讚歎道:“不愧是秦先生的藏酒,入口醇厚,餘味悠長!”
楚和端詳著杯中的紅色液體,謹慎地嗅了嗅。
似乎沒有異常。
秦尚陽看向他,體貼地問:“楚醫生是對秦某的酒不滿意嗎?”
“當然沒有,”楚和輕抿了一口,“果真是好酒。”
秦尚陽滿意地笑了笑:“楚醫生,婉婉這半年多虧了你的照顧,我替她謝謝你。”
“不用謝,這是我的職責,”楚和頓了頓,“我今天能從幻覺中醒過來,還要多謝秦先生。”
秦尚陽爽朗地笑道:“我不過呼喚了你們兩聲,哪裏算得上是我的功勞!”
楚和明白,秦尚陽在不動聲色地掩飾著他勸阻江婉停手的事。
藍羌將牛排切好,放到楚和麵前,隨口問道:“秦先生沒見到幻境中的江婉嗎?”
“我不打算見她,”秦尚陽眼神黯淡,“因為在我心裏,婉婉沒有死。”
楚和看得出來,這句他沒說謊。
燭光幽幽的飯廳裏,餐桌首尾各擺放著一隻用來驅寒的木炭盆。
炭火正旺,將屋中的氛圍也烘托得越來越熱烈。
生日宴進行到了高潮。
喝多了的李辛高摟著秦尚陽稱兄道弟起來:“秦哥,你有錢,我有權,咱倆要是聯手,那豈不是呼風喚雨,他媽的要啥有啥?”
楚和挺佩服他,即使喝得舌頭都捋不直了,還沒忘記自己的人設。
沒想到,下一秒,李辛高就身體一軟,栽了下去。
“李警官,你醉了。”秦尚陽一邊將他攙起一邊說道。
楚和看著他倆,視線突然變得模糊,一種強烈的暈眩感闖進大腦。
他忍著暈,環視一圈,發現大家的狀態都不太清醒。
不好!
酒裏下藥了!
楚和在冒出這個念頭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天光大亮。
暴雪依舊肆意下著,厚重的積雪已經到了窗戶邊沿的位置。
熾白的雪光反射進屋,竟將沉睡的楚和晃醒了。
他睜開眼,首先對上了池夏南的目光。
池夏南一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饒有興趣地撫摸著沉睡的吳非的頭發。
像在撫摸一隻小貓。
見楚和醒了,他自然地收回手,抿了一口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