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齊刷刷地朝寸頭少年看過去。
馬平川戳了戳楚和,小聲吐槽:“這貨居然是夢魘主!他能有啥噩夢,我看他是別人的噩夢還差不多!”
此時,許星河居然真的鬆了手。
他指著那個清秀少年,威脅道:“看在王哥的麵子上,我饒你一次,再有下次,你死定了!”
清秀少年始終平靜地盯著他,像死水一樣毫無波瀾。
被稱為王哥的男人把兩人隔開,打圓場道:“誤會一場,這件事翻篇了。”
他招呼著十個新人坐下,斟酌著開口:
“這墊子是星河贏了一百場才得到的,他很珍惜,因為這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
“王哥,你說這個幹什麼!”許星河尷尬地打斷他。
“一百場?”馬平川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和野獸打架居然能贏一百場?”
“哪來的野獸?”王哥苦笑道,“你看看這些狗籠子,還不明白誰是‘獸’嗎?”
楚和心中一動:“不是人跟野獸,是人跟人?”
王哥頷首:“上鬥場的人非死即傷,死了的拖出去埋了,受傷的扔回狗籠自生自滅,等傷好了繼續上鬥場。”
“這樣反複幾次,身體再好的人都會被拖死。”
“等‘獸’不夠了,他們就再到外麵買,”王哥的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人們,“你們就是他們買來的新‘獸’。”
“我要走!”一個男人站起身,“我隻是想找份工作,踏踏實實的生活,他們憑什麼把我拐到這裏?”
其他的新人也訴起苦來。
從他們的話語中,楚和了解到,這些人被拐來的途徑有兩種——找工作和旅遊團。
其中的三人在網站上看到了某工廠的招工信息。
他們到達公司後,被人以登記信息的由頭收走了身份證,又以工廠信息需要保密的理由收走了手機。
然後他們坐上了前往工廠的大巴,沒想到一上車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就在緬甸了。
還有兩人在緬甸旅遊團的大巴上,被導遊以購買門票的理由收走身份證,接著大巴越走越偏僻,最後到了人口販賣的據點。
在眾人講述自己遭遇的過程中,那個清秀男生一直沒吭聲。
“喂!”許星河朝他抬了抬下巴,“你怎麼來的?”
男生沉默了很久,就在大家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小聲地吐出幾個字:“被家裏賣來的。”
一時間,籠中陷入了寂靜。
許星河一怔,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幾份複雜的情緒。
許星河:“你叫什麼名字?”
男生的嗓音和他的性子一樣如水般平和:“虞火。”
名字和本人的反差好大,這是楚和對虞火的第一印象。
藍羌把目光轉向許星河:“你贏了一百場,應該在這裏很久了吧?”
“三年,”許星河回答得很痛快,“我16歲時被繼父賣進來的。”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新人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而這間狗籠的舊人們依舊目光呆滯地坐在角落裏。
他們早已對苦難麻木,畢竟這種事在鬥獸場太常見了。
另一邊,淩悅欣被黃毛領著走進一間狗籠。
她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女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