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頓悟：“你的意思是，強行切斷夢境循環？”
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下，藍羌頷首：“許星河說過，破壞夢境進程，下次循環就會缺失回憶。”
他接下來的話令楚和渾身發冷：“那如果我們在一開始就殺了虞火呢？”
池夏南立刻接上：“那將無法進入下次循環。”
楚和垂眸不語，睫毛微微顫抖。
現在殺了虞火，許星河所有關於他的記憶都會消失。
這對許星河來說太殘忍了，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眾人都想到這一點，個個擰著眉頭不說話了。
藍羌瞧著楚和難過的樣子，心裏也不舒服。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他也不想把這點提出來。
楚和抬起發酸的眼眸，悄悄看了虞火一眼。
出乎他的意料，虞火也正看著他，嘴角彎彎的，猶如在山洞見他的那一麵。
楚和怔住了。
他記得在上次循環，虞火前期一直都很淡漠，從來沒對人露出過笑容。
他恍了恍神，再看過去時，虞火已經靠著牆闔上了眼，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好像隻是錯覺一樣。
“咱們這樣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馬平川猶豫地開口，“而且另一個許星河不會允許我們這麼做的。”
方逐塵聳聳肩：“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馬平川瞪著眼，半晌沒想出其他辦法，隻好“唉”地一聲耷拉下了腦袋。
下次循環要等到四天後，而他們隻有三天的時間，沒有機會讓他們試錯了。
在這次循環的開頭殺死虞火是最有希望的方法。
而且越快越好，最好就在兩人尚未產生感情、隻是陌生人的今天。
與此同時，淩悅欣、遲燕和陳曉琳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們不知道破壞噩夢進程會減少回憶，但敏銳地察覺到導致許星河夢境循環的內因——虞火。
三人想得也比較簡單，把內因除了，夢境自然就循環不下去了。
但她們也陷入了同樣的糾結中。
淩悅欣抓著頭發，一臉煩躁：“解夢者產生的初衷是什麼？是為了解救受噩夢困擾的人。”
“可許星河並不覺得自己受到了困擾，也不想醒來。”
“我們卻要毀掉他的夢，殺了他珍重的人，這樣做還是解夢者嗎？”
陳曉琳淡淡道：“你隻記得解夢者的初衷，那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成為解夢者嗎？”
遲燕接過話：“為了錢。”
陳曉琳：“對，所有進入噩夢係統的人都是為了錢，而不是什麼解救人類的高尚理想。”
“那些都不是我們該考慮的，我們唯一要考慮的隻有怎樣活下去、怎樣拿到錢離開係統。”
“你說的我都懂，但人是有感情的，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永遠理智、清醒，”淩悅欣看她一眼，“就像我做不到像你一樣出賣同伴。”
氣氛瞬間冷到了極點。
夾在中間的遲燕尷尬地腳趾扣地，訕訕道：
“哎呀，大家都有苦衷，互相理解一下嘛，曉琳姐也隻是想活下去......”
她的聲音在冰封的氛圍中漸漸小下去，最後變成了蚊子哼哼。
陳曉琳沉默片刻，說：“我是對不起楚和，但我沒有對不起你們，沒有我，你們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