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楚和將整棟公寓細細搜查了一遍。
除了在某個空房間裏發現了一個掛表，沒有其他收獲。
他把表擺在玄關顯眼的位置，方便大家看時間。
做完這一切，楚和躺到自己的小床上，闔眼思考關音的事情。
漸漸地，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一種暈眩感侵入大腦，將他拉入天旋地轉之中。
楚和猛地睜開眼，恍然發現自己站在一條狹長、窄小的巷子裏。
此時大概是晚上六時左右，受惡劣天氣影響，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晦暗之中，有四五人正在巷子深處毆打一個男人。
“大哥！爺爺！高抬貴手，再寬容我一段日子吧！我一定盡快把錢還上！我發誓！”
那人被打得慘叫連連，跪在地上毫無尊嚴地哀求。
楚和目光閃爍了一下，是牛勇！
“發你大爺的誓，這話你都說過多少次了？錢呢？我他媽問你錢呢！”
為首的一個人揪著牛勇的頭發，一把將他推倒在泥水裏。
牛勇狼狽地爬回來：“大哥，再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把債還上，就兩天！求求你了！”
那人冷哼一聲，伸出食指，惡狠狠道：“就一天，明天我要是再看不見錢，你就拿腎來抵！”
牛勇無法，隻能勉強應下：“好......我明天一定還上......”
楚和記得，王高偉曾經提到過牛勇賭錢，大概是因為這個惡習欠下了高利貸。
討債的人終於走了，牛勇坐在地上，任憑凶猛的雨水澆在身上，嘀咕道：“就一天，我去哪兒搞那麼多錢？”
楚和撐著傘走過來，試探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牛勇毫無反應，貌似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這時，雨中突然傳來陣陣喧鬧聲。
楚和尋著聲源望去，原來是街對麵的學校放學了，一群身穿校服的學生們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
牛勇霍然站起，來回轉了幾個圈。
“艸！老子不管了，關雲芳，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坑我那麼多錢，我也坑你點，不過分吧？”
楚和：“.......”
牛勇少說欠了幾萬，甚至幾十萬，這和幾百的電費比起來，還不過分？
而且關姐雖然脾氣暴，但不像是會坑錢的黑心管理員。
果然，人為了自己，什麼離譜的借口都能找出來。
牛勇下定了決心，邁步向校門口走去。
楚和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翹著腳在人群中尋找關音。
“小音！”
看到熟悉的身影，牛勇提高音量大喊了一聲。
關音嚇了一跳，發現是他後，猶豫地走過來。
“牛叔......你這是怎麼了？”
她看著渾身濕透、胳膊上帶傷的牛勇，震驚不已。
牛勇可憐兮兮道：“小音，牛叔出來買傘，誰承想遇上了劫道的，不僅把我身上的錢搶走了，還打了我一頓！”
關音吃驚：“啊，那報警了嗎？”
“報警的事後說，我現在肚子疼得厲害，走路都困難，”牛勇捂著腹部，麵目扭曲，“小音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這......”關音遲疑地看了眼漫天的大雨。
牛勇“嘶”地倒吸一口氣，痛苦地蹲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