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幽長的走廊彌漫開。
“咱先離開這裏吧。”馬平川捂著鼻子道。
“嗯，”楚和抬腿向雜物間走去，“去那裏看看。”
淩悅欣攙著馬平川走在最後，突然“欸”了一聲：“邵炎呢？”
“管他呢，”吳非撇撇嘴，“他不一直神出鬼沒的嗎。”
楚和看了一眼藍羌，他神情淡淡的，沒什麼情緒的變化。
感受到身旁的注視，藍羌扭過頭，一如往常地輕笑了一下。
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楚和的心猛地向下沉去。
藍羌絕對知道剛才的事是邵炎幹的，但他什麼都沒說。
他把一切都隱藏得很好，即使我是他的男朋友，也沒有知道的資格......
楚和忍不住亂想，舌尖似有苦澀感散開。
藍羌總是讓他很矛盾，一方麵覺得兩人已經足夠親密，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存在。
另一方麵......又覺得他從未走進過藍羌的內心。
藍羌有很多秘密，不能讓他知道的秘密。
楚和苦笑。
其實從剛認識時開始，藍羌就一直是這樣的，他給予的親密永遠有界限，有隔膜。
是自己不知好歹地妄想隨著距離的拉近，這層隔膜會消失......
失望猶如鵝毛大雪，在心田越積越多，逐漸淹沒著他。
掌心一片溫熱，藍羌伸過手來，與他十指緊扣。
“走吧。”
“......嗯。”
地下室的雜物間在廁所旁邊。
燈早就報廢了，燈罩下隻剩一根粗短的電線懸在空中，楚和用了一張燈卡，終於看清了屋子全貌。
雜物間麵積比其他房間略大一點，存放著梯子、木箱等雜物。
楚和正專注搜查著，身後的劉梨突然向眾人招呼道：“你們快來看，這裏有東西！”
楚和循著聲向劉梨尋過去，發現她蹲在靠牆的邊角，手指間捏著一樣細薄的物件。
“啥玩意？”馬平川單腿蹦過來。
“膠帶，”劉梨將東西給眾人看，篤定道，“肯定是牛勇綁架關音時封嘴用的。”
淩悅欣側著頭打量了一會兒，麵露不解。
“既然那晚關音擺脫了膠帶的束縛，為什麼我們沒聽見她呼救呢？”
“暴風雨那麼大，”馬平川理所當然，“而且我們都在熟睡，沒聽見也正常。”
“一個都沒聽見也太不正常了，”淩悅欣扭頭看向楚和，“楚和，你怎麼想？”
楚和沒回答，視線直直地凝視著地麵某一點。
淩悅欣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楚和？”
“嗯？”楚和猛地回過神，茫然地看向她。
“你看什麼呢？”
“地麵。”楚和隻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目光再次沉沉地落下去。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厚厚的塵土凝固在地麵上，將原本的樣子遮蓋得嚴嚴實實。
但有一處布滿了淩亂的劃痕，淡淡的綠漆從痕跡中顯露出來。
吳非：“這是關音掙紮時留下的吧？”
楚和頷首，但他看的並不是這些，而是牆邊一處細微的劃痕，那痕跡很輕，像是用指甲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