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璃當真是要將命償還給司徒瀾庭了,她極其的不配合治療。
不吃藥,不治傷,剛包紮好的紗布轉眼就被她抓了下來。
傷口久久不能愈合,身子也越來越虛弱。以至於司徒瀾庭再惱怒也不敢隨意刺激她了,隻是一個侍女在屋子裏看著她。
可真的要將她還給周臨嗎?
還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呢?
司徒瀾庭無法抉擇,也知道不交出裴璃,進日來京城的風聲他根本無法安全的離開。
裴璃是能護住他的牌,但他又不甘心就如此認輸。
足足過了半個多月,周臨帶著人翻天覆地的找,終於找到掛著湖商名號的司徒瀾庭私宅。
數百名錦衣衛和禁軍將整個白府團團圍住,火把照亮了那個下雨潮濕的夜。
“司徒瀾庭,交出裴璃我可以饒你一命!你若還執迷不悟,她少一根毫毛,我定叫你整個大月使團陪葬!”
周臨對著後院緊閉的大門大喊,卻久久沒有應答。屋子內司徒瀾庭瀾庭聽見他的聲音,依舊心平氣和的坐在床邊,用手指撫著她的額頭。
裴璃不願意讓他碰自己,直往被子裏縮。
“放我走,司徒。我們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們會讓你們安全離開京城。”
司徒瀾庭:“裴璃,你的情郎來救你了。”
他自顧自的自言自語,抬頭看了眼緊閉著的門口。
裴璃再次抬眼看他,不想他就這樣誤入歧途而丟了性命。
他也算得上是個好人,心中有政治有謀略,將來會是一個愛護百姓的君主。不該這樣子死在西褚的。
“司徒,扶我起來。帶著我出去,什麼話都不要說,我會讓周臨放你離開的。”
她氣若遊絲的說著,掀開了被子想要爬起來。司徒瀾庭靜靜的看著她,良久後才伸手去幫她搭上外衫。
半盞茶後,屋子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數十錦衣衛便持著繡春刀衝上來,將司徒瀾庭團團圍住。
他還是扶著裴璃的胳膊,不曾鬆手。兩人之間算得平和,隻今夜的陣勢來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周臨是蓄意挑事者。
“放開她,司徒瀾庭!”
周臨怒睜著眼,直徑從人牆後衝上來。所有的擔心和惱怒在看到她滲著鮮血的脖子時,一下就變成了心疼。
裴璃隻看著他報以溫婉的笑,輕輕掙開司徒瀾庭的手走向周臨。靠近他,強撐起來的身子突然就泄了力氣,倒在了他的懷裏。
“阿璃,別怕沒事了。”
周臨抱著她,摸著她的腦袋輕聲安撫。陰厲的眸子剜像司徒瀾庭,“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妄想踏出京師一步!”
裴璃答應了要放司徒瀾庭走,即便發生那麼多事,她也依舊還念著他的救命之恩,念著他們朋友的情分。不想看著他死去,而無動於衷。
“周臨,放他走。我沒事,我們是朋友,他隻是接我來小住幾日。”
裴璃靠在他的懷裏,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囚禁你,我如何能放他走!”
周臨不願意就這樣放過司徒瀾庭。
裴璃微微提高了些聲音,怒道:“放他走,周臨,不得追究他任何罪過。我好累,帶我回家。”
“好,我們回家。”
周臨看著她動怒,崩裂了脖子的傷口又涓涓的淌起血來。隻得顧不得許多打橫將人抱起來,急匆匆的趕往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