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取短笛輕吹,一曲悲劇,一曲失去,一曲相思。我沒想到李付生會先來找我,我以為是那個隻會演戲的太子,欲千陌。
他將劍架到我脖子上,眼睛泛紅“欲千錦是無辜的,你何顧將她牽扯進來。”
我抬頭,實在好笑起來“李付生啊李付生,你利用欲千錦給欲皇種蠱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她會牽扯進來,這朝中多是蠢蠢欲動的人,衿皇清明一世尚且被欲相算計,何況他前朝欲相今朝欲帝是喧賓奪主趕盡殺絕的人,又有多少人信服他,隻要他一出事,朝中賊心不死的人又怎會留下欲帝後裔,是你害了她。”
他把劍逼近我“我要保她的,送她出宮,她和你一樣是無辜的人,你怎麼就不放過她呢?”
我突然笑出眼淚“當初若不是浮離替我跳了城牆,他們錯把南綰當我暗殺,我真的還有命在這裏談你所謂的無辜嗎?”
他把劍扔到地上“南綰死的時候囑咐我保你周全,她說,她這條命是你給的,她是你的影子,要替你受所有的苦,替你去死,可你舍不得她沒有自我的活著,你就以絕食威脅衿皇和衿後讓她以南府小姐風風光光活了一世,她信服你,她說你心善。現在的你,和欲皇有什麼不同?”他扭頭走遠,一步一步,直到消失在我被淚水模糊了的視線裏。
我轉身沿牆上屋頂,一路潛入養心殿,我翻閱任何有可能放著通關文碟的地方,無果,思索片刻我打開了暗室的大門,我取出夜明珠一路小心摸索,忽然室內亮了起來,我看清了一路點燈的當朝太子,欲千陌。他平靜的一路將暗室的燈都點亮,一如既往溫柔道“太黑了怎麼找東西?仔細眼睛疼。”然後在點完最後一盞燈後吹滅了蠟燭,走近我。“你要的東西,在牆角那個盒子裏。”
我抬著有些泛紅的眼睛看他“你一直都知道?”
他輕聲笑了“你可能不知,你把南綰從暗室送進南府後,衿皇又暗中幫你物色了別人當影子,那個人就是浮離,而浮離是我幫你選出並寄養在福緣寺的,我第一次見她時,她對著琴說她喜歡,我教了她琴,又教了她換琴弦,那日入宮你說你實是不會換弦,我便知道是你,隻有你才不喜歡琴。”
我推開他,走去牆角。打開盒子取出通關文碟,輕道“那你應當知道,我取通關文碟到底為何,你不阻止,應當知道後果。”
他走近我突然從身後環抱我“柒歌,這天下本就是你的,你要,我便還給你。”
我用力掙脫他“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轉過身看著他“”一場婚事,我的婚事,衿國亡了,我父王母後以及這宮中所有人,都被我父王如此器重的欲相,所謂的親家,你的父親,屠了城。連我貼身宮女嗷嗷待哺的孩子,你們都舍不得放過。如果不是南綰知道浮離的存在,並帶她回來。那麼那天穿紅裝越城牆的就是我,我在我出嫁當日,將嫁衣換成袈裟,削發自保。我騎著浮離趕來見我時騎的馬剛逃出城門,她就穿著我的嫁衣從城牆上越了下來,跌落在我身後,血染紅了地麵,流到馬腳下,我隻能抱著馬哭,和它說對不起,是我害死了它的主人。”